韓運失戀、心灰意冷之下,自己此時再對他多加體貼,趁虛而入,豈不是就能把他給拿下了?
在模特圈,哪有百分百的直男?
雖然小皇帝在韓運身邊以這種狀態待了一個月了,但還是不太認識這邊的文字,不過孫文彥是香港人,愛用繁體字。
他看懂了那上麵的字,即便不懂“開房”什麼意思,但其中意味,他能揣摩出來。
小皇帝一聲冷哼,直接穿進孫文彥的軀體裡,孫文彥寒氣入骨,立刻打了個寒戰,手機都凍得掉在了地上。
明明是大夏天,怎麼會一下冷成了寒冬?
不過兩三秒,小皇帝就被一股斥力給排斥了出去,孫文彥立刻感覺回了春,可這種溫暖,不僅沒能減輕他的害怕,反倒增添了他的恐懼。
“真是見鬼了!”孫文彥暗罵一句,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微微顫抖地盯著電梯數字,生怕突然出現什麼故障。
他長這麼大,鬼片沒看過幾部,非常害怕這種莫須有的東西。
小皇帝看他嚇得那狗樣,哈哈大笑:“要是你能看見朕,非得把頭摘下來給你瞧瞧,嚇破你的狗膽!”
他之前在韓運身上試過幾次,他似乎和韓運的身體完全能契合、相融,他待在韓運的身軀裡,似乎可以跟他的動作同步,他抬手,自己也跟著抬手,他吃飯,自己也跟著張嘴。
甚至還會有一種奇異的飽腹感,仿佛他真的能化為實質了般。
就是吃什麼都嘗不出味道。
每到飯點,他就懷念自己做人的時候,懷念自己當皇帝的時候,尤其懷念禦膳房的手藝。
他想做人,不想做鬼……哪怕他不再是皇帝了,他也想做個人。
電梯到了,孫文彥把韓運攙扶出去,韓運剛剛在車上吐過,身上有異味,他直接把韓運攙到了自己的浴室裡,在浴缸裡放了水,打算跟他洗個美滋滋的“鴛鴦浴”。
結果他剛把韓運扶到浴缸裡,韓運就睜開眼,黑眼珠子盯著他:“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你這樣……”孫文彥沒想到他還有力氣說話。
“我不想看見你,彆逼我揍你。”韓運彆過眼去,有氣無力地吐出兩個字,“出去。”
孫文彥是有心想撫慰他,而且自己乾了對不起他的事,內心還是有些愧疚的。孫文彥頓了頓,就道:“那我就在門口,阿運,你有什麼就叫我一聲啊。”
人出去了,門也關上了,熱氣在浴室彌漫,鏡麵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小皇帝見韓運泡在熱水裡泡得舒服,也很想試一試。
他意念一動,控製著自己躺了進去。
他對外界的熱度是沒有感覺的,但當他舒坦地相融進韓運的身體裡時,就能感覺到熱水環繞著自己的全身,一瞬間,小皇帝渾身舒坦的想發出呻`吟,他幾乎感覺自己活過來了,變成了人。
就在這時,他猛地感覺到一股力量拽著他的腦袋往水裡躺——是韓運在動,他也把自己拽到了水底,後腦勺死死貼著浴缸底部。
本就死掉的小皇帝,仿佛感覺自己又死了一回,他呼吸不過來,水壓迫著他的身軀、他的耳朵,讓他什麼都聽不見,有種可怖的溺水而亡之感。
水裡咕嚕咕嚕的,韓運緊閉著嘴唇,眼睛也死死閉著,雙手緊緊扒著浴缸壁,把自己沉到水底。
小皇帝明白了過來,這蠢貨不要命了!
他奮力掙紮,想從一心尋死的韓運軀體裡出來,就在他感覺自己短暫的鬼生馬上就要結束了的時候,他終於掙紮了出來。
他心有餘悸地從熱水裡坐了起來,想飄得離他遠遠的時候,驚慌地發現自己沒法飄起來了。
他腦袋有點暈,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陪葬的龍袍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白得從不見陽光的勻稱軀體。
他腦袋裡嗡地一聲,反應了過來——他借屍還魂了。
小皇帝什麼怪事沒見過?自己變成了鬼這種事,他都坦然接受了,現在借屍還魂了,反倒不讓他那麼震驚了。
隻是,他並不確定這隻是一時半會的事,還是說這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韓運真的死了。
來自身體的負荷讓他感覺頭疼欲裂,這是喝了酒才會有的反應,但喝酒的人並不是他,所以哪怕他和韓運現在共用一具軀體了,腦袋還奇異地保持著清醒。
門外,聽見裡頭動靜的孫文彥忙推門進來:“阿運,你洗完了?”
小皇帝剛出水,扯過浴巾把自己遮住,目光冷冷地射向孫文彥,恨不得一道聖旨下去,讓他人頭落地。
孫文彥一驚。
這種背脊發涼的感覺……怎麼跟剛才在電梯裡那種冷徹骨的陰森森那麼像啊……
身體是醉的,他走路不太穩,孫文彥怕他滑倒,一個激靈去摟住他:“慢些噯……”
入手滑膩的觸感叫他心裡一蕩。
一輩子也沒養過男寵的小皇帝,見到孫文彥就直犯惡心——哪怕他養男寵也不會養這麼個五大三粗還愛尋花問柳的刁民。
他一點也不想玩孫文彥,一巴掌打過去,瞪著罵道:“混賬,滾開!”
……孫文彥一不小心,讓他給瞪得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