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床十分寬敞, 如同一個小房間般, 哪怕再多睡個國師, 也一點不嫌擁擠。
韓運原想著夜裡偷偷摸一摸他的角的, 國師越是不讓他碰,他越是想碰,如果伏淵大方點,他反倒沒這麼渴望了。
俗話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結果夜裡, 韓運睡得非常安穩,半點醒的跡象都沒有,似乎有國師在身邊, 他總是能睡得很安穩。
早上起來, 韓運注意到旁邊已經起了床, 靠在床頭看書的伏淵,整個人覺瞬間清醒了。
他立刻坐起來:“伏大人,你怎麼在我床上?”
“陛下忘了?”伏淵在有些昏暗的房間裡,側頭看他。
韓運習慣拉著窗簾睡覺,窗簾遮光性一般,而窗外的日光已經透了進來, 而伏淵那無論看多少次, 都驚為天人的麵龐, 在這樣柔軟的光下, 散去了一點戾氣, 顯得平和。
韓運撓撓頭,又縮回被窩裡,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國師瞧,慢吞吞地道:“哦……想起來了。”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他今天休息。
韓運懶惰地不願起床,心想要是有宮女給自己送來早膳該有多好,他懶洋洋地窩在溫暖的被窩裡,望著國師道:“玄著,你餓不餓?”
他等著國師接一句“陛下可是餓了”。
伏淵闔上書本,那書便消失不見了,他果然問道:“陛下肚子餓了?”
韓運點頭,嗯了一聲,但還賴著床不肯起來,眼巴巴地看著他——這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伏淵笑了,從床上坐起來:“陛下想吃什麼?”
韓運想了想。他想吃的東西太多了,他懷念曾經的一切,現在想起來,那過去綺麗得恍如幻夢,他用膳規矩多,然而在如今,這實在有些為難人,韓運神情懨懨:“吃什麼都一樣。”
外賣都是那個味道。
伏淵下了床。
他推開房門出去,整個人化為飄渺的漫天黑沙,消失了。
他很快就回來了,手裡還抓了個剛死沒多久、在人間遊蕩的名廚,這廚師生前是位大廚,給元首做過飯,手藝是真正得過傳承的,不過死得很冤,怎麼也不願投胎。
韓運儘管自己曾經也做過鬼魂,但他是看不見鬼的,上了人身後,他就更沒有這方麵的感知了。
伏淵把早膳端進來時,韓運以為是外賣,不知道伏淵綁了個小鬼來給他做飯。
但今天的外賣……味道怎麼還不錯?
韓運已經連著吃了不少天的外賣了,很沒滋味,他最常點的是西式快餐、漢堡可樂炸雞,這類食物他以前從沒吃過,現在可喜歡吃了。
不過吃多了也膩味。
韓運如今也不講究什麼君臣之彆了,在飯桌上同伏淵一塊吃飯,雖然是很簡單的麵條,但味道意外的鮮美,他吃完了擦擦嘴道:“伏大人,我們中午也點這家外賣吧?”
伏淵說好。
韓運得了空,就開始研究車庫裡的車,說實話他更喜歡讓彆人開車,自己坐車,但現如今……國師是不可能為自己開車的了,他頭上有角,在路上若是嚇到了彆的司機,釀成車禍就不好了。
伏淵上次醒來,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他那時候是會開汽車的,不過現代科技發展得快,現在的車,和舊時的車,已經不同了。
韓運找出原主的駕照,放在車中,練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身體記憶。
開車很簡單,韓運漸漸找到樂趣,把這個當成了遊戲,但是上路時,他依舊有些害怕,不過伏淵就在車裡,他化作一團煙似的沙,韓運隻能聽見他的聲音,而不能看見他的人。
有伏淵隨時看著他,韓運開車上了路,什麼事也沒出。
隔不了多久,韓運又要開始錄製了。
剛錄完三十進二十的比賽,從電視台大樓出去,韓運撞見了正在跟羅宇森說話的孫文彥。
這時候的羅宇森,和韓運經常看見的那副陰鷙模樣不同,他臉上有笑,甚至有點羞澀。
韓運看得有些一言難儘,他想避開走,一是討厭羅宇森,二是討厭孫文彥,這對狗男男他厭煩得很,還老是陰魂不散。
孫文彥眼尖地看見了他:“……阿運!”
韓運快步走開,並不搭理。
孫文彥立刻撇下剛剛還在說話的羅宇森,他跑得快,追上韓運:“你是不是搬家了?我去你家沒有人,你房東把房子都租給彆人了,你現在住哪裡?你是不是沒有錢了,我可以借給你……”
“滾開,老子有的是錢。”韓運怕他碰自己,他並不喜歡孫文彥這樣的人,何況他對自己還有非分之想。
“你哪裡會有錢?”孫文彥皺眉道,“我說了,有困難找我就是了,你爸爸病怎麼樣了?我現在就給你轉五十萬!”
韓運坐上電梯下樓,去地下停車場,孫文彥快速衝了進來,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羅宇森也伸手擋了下電梯門,跟著擠進來了。
他看向韓運的目光中,有說不出的歹毒與惡意。
而孫文彥眼裡全是韓運,壓根就沒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還以為羅宇森也是要下樓。
他壓低一些聲音,手快要搭上韓運肩膀上,被韓運躲開了。孫文彥:“阿運,彆鬨了,你沒地方住吧?來住我家吧,我家大,你爸爸的病也彆擔心了,二老卡號多少,我這就給他們轉錢過去……”
“誰看得上你的五十萬!”如今韓運底氣十足,冷冰冰瞥他一眼,“拿著你的破錢滾,彆讓我再看見你。”
電梯到了,韓運走了出去。
他掏出了車鑰匙。
孫文彥連讓他噴了幾個滾,再怎麼喜歡他也不是這個賤法,他也有點生氣了:“韓運!你會後悔的!”
“孫哥,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你怎麼還理他啊。”羅宇森好心安慰他一般,話中連踩了韓運幾腳。
孫文彥哪裡容許其他人詆毀韓運,罵道:“他不是那種人!”說完氣衝衝地甩開羅宇森勾上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