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要胡鬨。”伏淵當他貪玩,畢竟韓運常常想一出是一出, 把皇宮當做鬨市, 讓內侍們擺攤開店,沽酒賣肉, 後堂戲馬……總之是想到什麼都做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
如今或許是長大了, 開始拿自己尋開心了。
私心裡,他是非常喜歡親近韓運的,但過度親近也有壞處, 他本是凶獸, 本無人性,極易失去理智, 如若他受到引誘喪失自我,化為原形, 必定會造成殺戮。
這是伏淵一直都克製著跟他接觸的原因,他不善忍耐,但不願意傷害韓運,而且他也根本不喜歡這種尋開心的法子。
韓運認真得很:“我沒胡鬨,你答應我的事, 不許反悔,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你若是不願意, 我可就去外麵找男人了啊。”
伏淵聽他居然說出這樣荒唐的話, 麵色就是一沉。
韓運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沒準這個七天約定一過, 他就膩了呢?況且韓運是生平第一次搞基……這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也沒經驗,說不定就是弄錯了。
之後再恢複成以前的關係,豈不是皆大歡喜?
他堅信自己就是一時被迷惑住了而已,因為關係太近太親密,伏淵包容他所有的缺點,明明長得就已經很勾人了,沒事還總是亂勾引他,所以才會讓他……這樣。
今天他就要試試,這養男寵是什麼樣的玩法。
夜裡,韓運讓伏淵上去給自己暖床,他自己去沐浴更衣,泡在滿是白色泡泡的浴缸中,心中感歎著自己的荒唐。
不過,回想起史書上記載的那些昏庸無道的帝王,韓運覺得自己還是要好上幾分的,自己隻是殺熟,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他泡完澡,從抽屜裡摸出一瓶男士香水出來,往身上噴了一下,再擦乾水珠出去。伏淵正聽從他的吩咐,安靜躺在床上,青絲三千如瀑,淺淡月光透過槅扇落在他帶著冰雪氣息的側臉上。
韓運盯著看了幾秒,確實有種心動的感覺,他一直知道國師好看,卻從沒往那方麵想過,現在有意識了,就更是讓他為之動容,還有點著迷,有些明白什麼叫烽火戲諸侯了。
他低頭聞了聞身上的香水味,這香水並不冷冽,前味散去之後,融合身上沐浴的水汽,變成了一股帶著暖意的鬆香氣。
韓運一身襲人香氣,雙目清澈如朝露,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說了句:“愛卿,床暖好了嗎?”
伏淵清冷的麵容上浮出一絲笑來:“好了,陛下請。”他坐起身來,把暖好的裡側讓給韓運睡。
韓運爬上床去,鑽進被子,合衣躺在床上,也很無措。
兩人起初是分彆睡在床的兩側,龍床大,所以間隔距離足有接近兩米寬。
其實……韓運也並非第一次跟他睡一張床了,每次都是如此,分彆睡在床的兩側,說是一張床,實則根本接觸不到一起,除非其中一人刻意。
韓運側頭看著他道:“伏大人,你現在的身份是男寵,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伏淵也側頭,兩人同睡一張床,隔著老遠說話:“陛下認為,男寵的職責是什麼?”
“當然是哄我開心,侍寢啊,你睡那麼遠做什麼?睡過來,朕要摟著你。”特意噴了香水,不湊近伏淵怎麼能聞得到他身上是香噴噴的。
“是。”伏淵依言而行,翻身靠過去,熱烘烘得像個火爐,韓運立刻把手臂橫過去:“快,睡我胳膊上。”
伏淵有些哭笑不得了,韓運心思單純,耽於享樂,這些毛病本來是沒有的,沒登基前,小韓運乖巧得要命,又乖嘴又甜,是登基做皇帝後,才逐漸變得無法無天起來。
這性子,完全是自己給慣出來的。
他睡在韓運旁邊,頭靠在他肩膀上,韓運胳膊摟著他的脖子,手臂橫在他的胸前。
韓運摟抱著他,頭歪著靠在一起:“玄著,如果你再小隻一點,我就可以把你整個抱在懷裡了,你不是會變形嗎?縮骨會不會?”
伏淵回道:“臣隻會變大,不能縮小。”
“那你的功練得不行啊,隻能變大那怎麼可以……”韓運悄悄摸了摸他的心口。
果然……還是沒有心跳——伏淵就是個沒有心,也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韓運看著他,心裡暗罵這悸動全在朕胸腔裡了,而你毫無波動。
韓運並不清楚,兩人的感情是一致的,他會產生被美色所耽的悸動之情,一股溫柔的暖流也會從伏淵的空落胸腔緩緩流淌而過。
韓運似乎沒想過要做更多事,就是有些害羞地摟了他一會兒,覺得手酸,便把手撤了出來,翻了個身自己睡,這養男寵,似乎也沒什麼好玩的。
睡意朦朧間,一絲涼意從被角侵襲而來,韓運無知無覺地翻了個身,嘴裡“吸溜”一聲,還嘟噥了句什麼。
認真一聽。
是“乾男寵”三個字。
膽子真大。
伏淵睡在他旁邊,抵禦著巨大的誘惑與考驗,同時忍受百般折磨與痛苦。沒人知道,韓運主動送上來讓他吃,其中意味著什麼,他需要反抗的又是什麼。
最後他閉著眼睛,低頭很克製、很輕地在韓運額頭上落下一吻,接著將他整個摟入懷中。
韓運睡意朦朧地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繼續沉浸在“乾男寵”的美夢之中。
次日起床,韓運自然發現兩人的姿勢不一般,是相擁而眠的。
韓運又有些害羞了,也不是沒抱過,但這次怎麼這麼讓他覺得高興呢?
早上吃飯,韓運不肯自己動手,交代伏淵:“愛卿,你現在是男寵,你得喂我,哄得我開心我,我才會更寵愛你啊。”
伏淵像照顧孩子那樣,一口一口地喂著他。
七日之約,過得非常快。
說到底,韓運什麼也沒敢做,他也不曉得怎麼做,隻敢耍耍嘴皮子,乾這個乾那個的。
許久之前,韓運就聯係上了夢夢:“我要去法國跟LUKE公司簽合同,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去。”
夢夢向韓運應征了助理、翻譯、更是兼職化妝師的職位,韓運欣然同意,夢夢對模特圈、時尚圈,比自己更熟悉,是個聰明的好姑娘,委屈彆人給自己做助理了,韓運自然是開了很高的工資。
結果夢夢去問了問回來,說:“韓哥你這個工資開的真的太高了,你這不是請助理,是救濟我啊,您是看我可憐買不起房嗎……”
韓運大手大腳慣了,手裡有了錢,就沒有省錢的意識。
夢夢要求了後,他才把工資調整了一下,即便如此,依舊遠超正常助理該有的工資。
正因為此,夢夢下了苦功夫,找朋友借到了曆年來所有的LUKE雜誌,研究上麵的潮流指向,研究LUKE的喜好,研究它旗下的每一位模特,以及跟哪些品牌都有合作,跟哪位設計師關係好,又跟哪一位設計師水火不容。
夢夢提前置辦了一身名牌行頭,她買不起太多貴的,隻能儘力買到同款。
不過她以前做模特,雖然不如彆的模特高,但氣質也是有的,穿什麼都不賴。
此次行程,隻不過兩三天,她簡單收拾了一點行李配飾,提早打車到了機場。
韓運之前告訴她,會負責她的來回機票,吃住,都由他負責。
她一直知道韓運有錢,但沒想過,他如此奢靡。
私人飛機也就罷了,也不是沒聽說過,其實國內很多土豪都有私人飛機的,但那都是小型飛機,從未見過這麼寬敞的大型寬體飛機,拿來做自己的交通工具。
不僅沒見過,更是聞所未聞。
簡直像個皇宮一樣。
大驚小怪會顯得自己沒見識,夢夢拚命地控製住自己自拍的衝動,也拚命控製住搖著韓運肩膀呐喊的衝動。
為什麼這麼有錢了,已經是這樣的人生贏家了,還要去混時尚圈?
韓運暈機症狀嚴重,他這次不讓伏淵跟著,也是為了自己冷靜冷靜。
因為七天的試驗,讓他發覺自己的確不是弄錯了,他是真有那種感情。不過韓運自己也挺糊塗的,正好要出國,他就自己去冷靜一下吧。
韓運暈機,在飛機上吐了一次,下飛機時麵如菜色,夢夢要替他拉行李箱,韓運擺手:“我自己來。”
“韓哥,你暈機現象這麼嚴重,以後你和盧克公司簽約了,總有工作讓你飛來飛去的怎麼辦?”
韓運搖頭說不知道:“多來幾次應該就能習慣了吧……”
盧克模特經紀公司,作為全球十大模特公司,規模自然不凡。
比韓運以前的公司,寬敞豪華了幾倍有餘,外表是一座龐大的、凹凸有致的古典法式建築。
到了位置後,夢夢開始給聯係韓運的經紀人打電話。她英語很流利,幫了韓運大忙。
過會兒,經紀人就出來接他們了,這位女士是個拉丁裔美人,韓運上次在車展見過。她穿一條勾勒出細腰的A字裙,那腰細得跟模特似,輕輕一折就斷,是常年節食才保持住的身材。
夢夢說:“她剛剛說自己叫羅拉,她是向公司推薦你的人,所以以後也會是你的經紀人。”
羅拉帶著兩人進去,這棟外表是古典法式藝術的建築,內裡卻是寬敞明亮的簡約現代風格。
盧克公司一家跨國模特公司,在全世界是數一數二,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創立。法國巴黎是公司總部,還有其他的分公司,分彆位於紐約、倫敦、米蘭……在全球一共有接近三十個辦事處。
韓運自己英語水平比之前進步了一些,但交流的話還頗為困難,他學習東西其實是很快的,不過他並沒有認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