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問他:“韓運,你乾什麼去?”
韓運摘下耳麥:“我去後台,拿畫。”
幾分鐘之前,他提出真跡在他家裡時,原本坐在台下的伏淵就起身離開了,兩人在這方麵上心有靈犀,韓運知道他肯定是回家去了,替自己拿“證據”。
伏淵來無影去無蹤的,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韓運自然得去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不然這畫怎麼來的,難以說清楚。
很快,韓運就取到了畫,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所有人都探著頭,緊緊盯著他手裡拿著的畫筒,見他從畫筒之中取出了卷軸,連眼睛也舍不得眨。
韓運對待這幅畫,比對待自己身上的玉佩要珍惜多了,他小心翼翼,讓他男主持過來:“畫有點長,你拿著這頭,我拿著這頭。你小心點啊,輕點拿。”
男主持看他這麼小心,心裡一緊,難道真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這古卷徐徐攤開在眾人的眼中——和背後屏幕上的《千山圖》幾乎是一模一樣。
觀眾離的遠,看不太清,隻能分辨出韓運手裡拿著的古畫,比展出的那幅要嶄新許多,看起來他手上這幅,才像是臨摹的一般。
鄭之聞就站在旁邊,他仔仔細細地盯著這幅畫,但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看來看去也找不出什麼不同來,因為韓運手上這幅畫實在是太新,鄭之聞質疑他:“你這個才像是現代臨摹的吧?”
觀眾點頭附和:“是啊,看著這麼雪白的紙,太新了吧。”
幾位專家都從他們的座位上走了下來,走到了畫前,屏住呼吸,低頭檢查起這幅號稱真跡的《千山圖》來。
韓運替他們節省時間,道:“這幅畫在我這裡,一直保存得很好,這張畫的用紙也比較名貴,製作精良,不過比不上澄心堂紙。這是子邑紙,兩幅畫的區彆不大,最大的區彆在於落款處,你們看,我手上這幅隻有一個落款,屏幕上那幅,有兩個落款。”韓運手輕輕指了指,“字跡也不太一樣。”
聽他說完,屏幕上果然放大了《千山圖》的落款處。
“欸,真的是誒?”
“不過這能說明哪個真,哪個假嗎?不能吧……”
專家點點頭,也發現了這些細小的差彆。
韓運繼續道:“你們再仔細看看,這兩幅畫一對比,是不是差距挺明顯的,哪幅更好一目了然。”
主持人:“看著一模一樣,哈哈哈,我看不出來。”
專家摸了摸下巴,還未言語,鄭之聞就篤定地道:“明顯這一幅,”他指著玻璃展櫃,“明顯這一幅更勝一籌!”
韓運瞥他一眼:“你品味還是不錯的,但是眼神真的不好。”他轉向專家,“周老師,您看來呢?”
這位周老師浸淫這個行業幾十年,哪幅好哪幅壞,這一對比,其實他很快就看出來了。
他歎了口氣:“韓運說的沒錯,一直以來,我們都弄錯了。趙嵇唯一傳世的作品就是故宮博物館收藏的那一幅,沒有其他作品做佐證、對比,這影響了我們的判斷。”他先給自己留了個台階,繼續道,“但是韓運拿出了這一幅,這麼一對比,孰高孰低的確能分辨出來,這幅畫畫者的畫技非常高超!”
鄭之聞立刻抓住他言語裡的漏洞,他早已失去了自己平日的風度,因為這幅畫是他帶來的,這涉及了他的利益,他比誰都要希望自己的才是真跡,於是急忙狡辯道:“臨摹者比原畫家水平更高,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韓運早已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他讓一位專家自己手上拿著這幅畫:“您小心點拿,彆落在地上了。”
說完,他打開自己背上背著的畫筒,從裡麵又取了一幅卷軸出來。
“其實這幅畫,不叫《千山圖》,而是叫《淩天山水圖》,這是趙嵇自己題的名,題在下卷上。也就是我手上這一幅,兩幅畫一卷是夏日之景,一卷是飛雪之景,一上一下,構成上下卷的《淩天山水圖》。”
觀眾畢竟離舞台遠,他們聽見專家說韓運手上拿得畫技更高超,就從好笑變成信了七八分。
這下卷一展開,觀眾對他的“信口開河”,已然全信了,歎服道:“沒想到竟然有上下卷!”
專家盯著這兩幅圖,盯了一會兒工夫,最後竟然熱淚盈眶,正式承認道:“這一幅、不,這兩
幅,的的確確才是趙嵇真跡!”
專家還特意感謝了韓運,說謝謝他把畫保存得如此之好,韓運很喜歡這兩幅畫,這才是他最喜歡的東西,所以笑著道:“沒事,都是應該的。嗯,鑒定完了是吧,那我收起來了?”
“等……等等,這樣,我們拍個照,或者……韓老師,您能否把畫借給我們一天?隻借一天,您可以在場看著,我們隻做研究,不做彆的,更不會損壞。”見識過韓運的博學後,專家都對他改了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