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猜出他的想法,蘇槐直接問了出來:“道長,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浮鶴道人?”
蘇清風看著蘇槐,心裡陡然浮起一個猜測。
多年前,他見到了浮鶴道人的屍體,現在屍體已成白骨,浮鶴道人卻依然活著……是不是說明他並不像普通人那樣,受肉.體束縛呢?
哪怕身體死去,靈魂卻依然活著,而且能找到新的身體寄宿下去,直到這具身體再死去。
“那他到底活了多久?”蘇清風麵沉如水,道,“又到底想乾什麼?”
“浮鶴道人”這四個字出現在道界的時間也不過六七十年,但在這之前,他應該還有其他身份,這裡有四具屍骨,如果每具都壽終正寢,那他甚至有可能活了數百年……
想到這裡,蘇清風皺緊了眉頭,良久不發一言。
道觀安靜無聲,隻有四具屍骨依然靜靜地躺著。等蘇槐拉著蘇清風的手從這裡出來時,已經日落黃昏。
他們最終除了那四具屍骨外一無所獲,但也足夠了。
“他一直保存著之前的屍骨,應該是每換一個身份,都會帶上它們。”蘇清風道,“現在他又有了新的身份,卻將屍骨棄在這裡……恐怕在他眼裡,他的目的就快達到,之後再也不需要換其他身份了。”
蘇槐:“那恐怕就要讓他失望了,他不會成功的。”
他親昵地勾住蘇清風手指,嵌入他的指間,與他十指交扣。
蘇清風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沒說話。
雖然知道得越多,關於浮鶴道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也逐漸浮出水麵,但有這隻小野鬼在身邊,似乎也不用怎麼怕了。
當晚的時候,蘇清風靠在蘇槐懷中沉沉睡去,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他尚且年幼,有個看不清麵容的女人溫柔地撫摸著他,女人旁邊還站著一個男人,雖然同樣看不清麵容,但他知道,這是他的父母。
身邊世界是無邊的黑暗,父母所在的位置卻是一團溫暖的光,那光捧著他,將他輕飄飄地往上托……直到離開了這片黑暗。
然後蘇清風就醒了。
“道長?”蘇槐微涼的指腹抹過蘇清風眼尾,將他摟在懷裡,溫聲道,“道長好像哭了,做噩夢了嗎?”
蘇清風看著他,發現天已經亮了,陽光灑進房間,溫暖得如同夢中父母的懷抱。
“不是噩夢,”他笑了起來,握住蘇槐的手,“夢到我爸媽了。”
蘇槐“哦”了一聲:“嶽父嶽母啊,道長有沒有和他們誇我?”
蘇清風聽完就甩開他的手,道:“你有什麼可誇的,走開。”
蘇槐立刻又拉住他的手,理直氣壯道:“我那麼好,當然渾身上下都是可以誇的,道長下次再夢到嶽父嶽母一定要拉上我,不然我就鬨道長。”
蘇清風才不要理他,下床洗漱去了。
洗漱過後,他收到天師局總部的消息,又有了一個新任務了。
因為即將升為四星,所以這個過渡的任務會簡單一些,是一戶人家下的委托。
下委托的男人姓謝,有個二十多歲的獨女,名叫謝依,不久之前,謝依忽然性情大變,不僅對父母極度排斥,而且經常瘋言瘋語,性格極度暴躁,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一開始謝父謝母還以為是女兒受到什麼刺激,給她請了不少醫生,可是都不見效,直到有人提醒他們可能是撞了邪,他們這才向天師局下了委托。
蘇清風接到任務後就和蘇槐一起去了謝家,給他們開門的正是謝父,見到蘇清風後微微一愣,道:“您就是蘇天師嗎?”
蘇清風點點頭,謝父道:“請進請進,等您好久了。”
雖然嘴上說著歡迎,但他神色間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眼前的天師實在太年輕了……而且怎麼還是兩個人?
“蘇天師,請問您身邊的人是——”
就在謝父準備問蘇槐身份時,另一邊的房間裡忽然“砰”的一下,傳來了一聲巨響。
“滾開!滾開!!”
“依依,我是媽媽啊!依依你看看我——哎呦!”
尖利的年輕女聲從房間裡響起,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勸阻的中年婦女的聲音,不過話音未落房間門就打開了,那個中年婦女也從裡麵跌了出來。
“滾開!你們這群惡魔!放我出去!我要逃出去!!”
一個年輕女生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她看著才二十多歲,頭發散亂,表情頗為猙獰。
謝父色變,叫了聲“依依”就想衝過去攔住她,哪知女生雖然年輕,力氣卻大得驚人,一下子就把他推倒在地,又向門口衝了過來。
蘇清風就站在門口,不過他沒有動,而是任由女生衝到自己麵前——然後被蘇槐抓住了手腕。
蘇槐的動作輕飄飄的,卻令女生動彈不得,隨後蘇清風在她額上貼了一道符,她整個人一愣,下一秒就閉眼昏了過去。
蘇槐可沒有那麼好心抱除了道長以外的人,便鬆了手,女生倒在地上,那邊謝父已經扶起謝母,見女兒暈倒,又趕緊過來了。
“蘇天師,依依她怎麼了?”
“放心,她沒事。”蘇清風道,“隻是讓她安靜下來,暫時睡一覺。”
謝父低頭,看見謝依麵色平緩,的確是睡著了,就鬆了一口氣。
“多謝蘇天師,要不是你們,依依她可能真的要跑出去了。”
把謝依送回房間後,謝父謝母端來茶水,又向蘇清風與蘇槐道謝。
茶水有些燙,蘇槐便連同道長那杯一起接了,謝父看看他,有些疑惑道:“我記得我好像隻請了一位天師,蘇天師,請問他是?”
蘇清風看了蘇槐一眼,蘇槐沒什麼反應,反正道長對外肯定是說自己是他的弟弟。
蘇清風見此,眼中莫名劃過一絲笑意,然後他轉過頭,淡定地對謝父道:“哦,他是陪我一起過來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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