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並非是日女的本願, 在最開始她願意笑著給出那一個名字的時候, 就沒沒有想過要借此去從葉遠臨那裡得到什麼報酬。
更何況,八岐大蛇乃是同日本島一同誕生的、與其說是妖物倒不如說是更傾向於邪神一般的存在的。在原有的神話記載之中, 即便是須佐之男想要殺掉八岐大蛇也很是廢了一番功夫,甚至正是因此一役,須佐之男才得封了“素盞嗚尊”的名號。日本的神權也才自此穩固。
所以對於葉遠臨表示要參與進來這對於八岐大蛇的討伐的時候, 她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
“不……不, 這樣不行。”
她搖著頭。
“這種事情……不存在這樣的道理的。幫助你是我自己的決定, 因為我喜歡你, 所以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並不存在這樣的挾恩圖報的。”
日女頂著自己背後兩個弟弟那不讚同的、火辣辣的視線,認真的同葉遠臨道:“玉藻你並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葉遠臨失笑。
“日女真的是很乖很乖的小姑娘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屈起食指來, 在日女迷茫的目光中,在她的額頭上麵彈了一下。
“呀!”
日女捂住自己的額頭, 圓睜著一雙翠色的杏眼望著葉遠臨。那一雙翠色的眸子像極了日光下的一汪碧潭, 有著無比美麗而又清澈的顏色。
被這樣一雙眼睛望著, 就算是葉遠臨的心頭也難免要生出來某些罪惡感來。
“我不是在和你逞強,日女。”他輕輕的拍了拍日女的肩膀,“是因為, 這的確是我可以順手為之的、並不是多麼難做的事情,所以我才會想要順手幫上一把。”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葉遠臨說的言之鑿鑿,以至於日女都有些不確定起來。
是的,此去討伐八岐大蛇的行動很是危險, 她還要顧及到自己的兩個弟弟。如果能有什麼剛加簡單快捷的方法的話 日女自然也很是樂意。
“小小年紀,想的倒是挺多呢?”
葉遠臨挑了挑眉。
“放心,我可不是那種會誇下海口的人。”
葉遠臨在被係統綁定之前,就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類,但是卻擁有著堪比“言靈”一般的能力。
當然,那並非是什麼不科學的能力所造成的,而是名為“葉遠臨”的這個人類,但凡是他說出口的事情,都一定會做到、都一定會達成。
他並不具有言出法隨那樣的得天地寵愛的能力,然而這個男人卻有著驚人的行動力和對大局的把控力。他不開口則已,話若出口,便是一語成讖那樣的被敲定了的事實。
八岐大蛇畢竟聲名在外,但是葉遠臨膽敢插手這件事情,卻也不是一時衝動。
這裡是日本,是東瀛,而不是地大物博的華夏。東瀛的神秘度比起華夏來實在是太過於稀薄,便不說上古洪荒時期的金仙不如狗、準聖遍地走的修羅場時代,便是葉遠臨才剛剛經曆過的那封神大劫裡麵,怕是隨隨便便拉幾個人出來都可以吊打東瀛的神秘體係。
換句話來說,葉遠臨發現他那在封神大劫裡麵必須得小心翼翼的做人的太乙金仙的修為在這東瀛居然可以橫著走——
幸福來的太快有如龍卷風,葉遠臨破有一種一朝翻身做主人的驚喜感。
本來嘛,能當大佬揮斥方遒,誰也不是真心願意自己是個弱雞一天到晚活的畏畏縮縮的啊。
葉遠臨想,或許也是因為自己的力量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實在是太過於破格,所以才會這一次剛一降世的時候被壓的死死的原因。
畢竟,如果對封神世界來說他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根本影響不到什麼的插件的話,那麼在這東瀛他大概就是一個但凡發作就可以引起整個係統(世界)崩壞的病毒了。
葉遠臨態度堅決,日女還想要在說些什麼,須佐和月讀衝上來,捂住了自己的姐姐的嘴,朝著葉遠臨露出來了假心假意的笑容。
“您如果這樣想,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月讀彬彬有禮的道,“那麼還要多拜托您幫忙了!畢竟我也好,還是弟弟也好,都還隻是孩子。姐姐因為給出名字而消耗了力量,所以您一定是會擔起責任來的對吧!”
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
葉遠臨倒是很能夠理解月讀這種終於看到了一個冤大頭來頂缸的心理,看在日女的份上,他也懶得去跟小孩子計較這種還顯得太過於幼稚的利用。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很好奇。
“為什麼你們的父母,會讓你們去對付八岐大蛇呢?”
他的目光從三個還隻能夠用少年少女去相稱、根本就沒有成長為真正的神明的三貴子的身上掃過。
“明明你們還沒有長大吧。這也未免太過於強人所難。”
這個話題可能起的不太好,因為之前還表情生動鮮活的三個孩子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這個,也不是什麼不能夠對您說的事情。”
最後還是日女勉力笑了一下。
“我們是父親與母親的孩子,是從誕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領了天命、日後注定會掌管萬物眾生之人。”
“但是……”
日女絞著自己的手指。
“但是,我們的那位好父親可不是這樣想的。”
有些話日女說不出來,但是月讀和須佐說起來卻是毫無壓力。畢竟他們可不像是日女一樣,對於伊邪納岐能夠用恭敬的、如同對待“父親”一般的心情去對待。
所以在說起對方來的時候,自然也是半點都不留情。
“我們是生來便領了天命的神子,但是他若認真算起來,卻隻不過是秉持了【天】的意誌,誕下了人類與神明的[父]而已。”
“伊邪那美命還有著黃泉女神與眾神之母的封號加身,隻要這世上的生靈一天還沒有死絕,隻要生死輪回依舊在運轉,那麼伊邪那美命的地位與存在便一天不會被動搖。”
月讀的話裡麵聽不出是嘲諷多一些,還是父親因為這種原因去針對他們的淒涼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