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再三,任昊咬牙拎起黑色手包掛到脖子上,深吸一口氣,彎身將女人豐滿的身體橫抱在胸前,略微顛了下重量,任昊抬步就上了馬路。
急救中心就在斜對麵五百米處,但路中有條隔離欄,急救車無法近路紮過來,隻能繞遠去前一個或後一個路口,那樣的話,還不如自己翻欄杆過馬路來的快一些。
身體已不是二十五歲了,抱著女人剛到路中,任昊就感覺體力有些透支的跡象,他咬緊牙關硬撐著將女人輕放到欄杆對麵,自己翻身而躍,繼續抱起她小跑前行。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
不遠處,急救車的鳴笛慢慢飄入耳中,任昊扯著嗓子對閃爍地方大吼道:“停車!在這邊!”
剛準備向西行駛的司機耳朵還算好使,加之夜深人靜,立刻就聽到了後方的聲音,從反光鏡望了下,繼而一個大轉彎,逆行衝了去……
車停。
隨行人員匆忙跳下車,用事先準備好的擔架把女人安置好,在向任昊問清大概原因後,兩名醫護人員也沒再上車,就這麼跑步往回奔。
任昊擦汗跟了上去,緊張的心緒亦得以舒緩。
……
淩晨兩點三十二分。
一個醫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找到了坐在長椅上等待的任昊,瞧著滿身是血的他,醫生不由皺眉看了看:“你也受傷了?讓護士帶你檢查一下吧。”
任昊起身搖頭:“都是她身上的血,我沒事,醫生,她怎麼樣,有危險麼?”
“身體有多處拉傷,頭皮出血,嗯,總的來說沒有大礙,你是傷者家屬麼,我們需要聯係她的家人。”
“我不是。”任昊想了一下,忙是將女人的挎包遞給了他:“這是她的包,裡麵有手機,應該可以找到她家屬。”
“好。”
待醫生走後,任昊看也沒自己什麼事了,就悄悄溜出醫院,沒跟他們打招呼。
自己能做的,隻有這麼多,小舅的事,隻能等明天看情況了。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離開,主要是想留下一個好形象。送傷者去醫院,最多也就算個做好事,可如果自己離開了,那可不一樣了。做好事不留名,這在境界上可提高了一個檔次啊。
再者,急救中心是任昊曾經犧牲過的地方,他真不想多待。
既救了人,又為幫助小舅埋下了鋪墊,任昊心頭大石落地,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車禍現場。
這裡有些迪廳的感覺,幾個警燈忽閃忽閃,弄得人眼花繚亂。或許瞧車牌是政府官員的配車,警察們顯得很焦急。有跟事故現場照相的,有去追查肇事車輛的,還有幾人順著血跡追到了急救中心。
任昊沒想跟警察交集,躲過了他們,繞著遠路回去了自家胡同。
幽幽路燈照射下,任昊在院門前停下腳步,對著滿身的汙垢露出一個苦笑,“這可如何是好啊,爸媽要是見了我這樣子,還不當時就嚇暈了?”
原地轉了兩圈,任昊撓撓頭。
幸好周圍無人,不然,必定以為自己乾了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呢。
嘩嘩嘩……
任昊試著用院裡的水龍頭衝洗著血跡,然而,早已凝固的汙跡卻怎麼也洗不掉,甚至連肥皂都不管用。搓了好半天,任昊終於放棄了,他墊著腳尖,悄步拐了個小彎兒,朝自家那邊望了望。
唯有範綺蓉家的台燈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