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諾感覺耳邊癢癢的,似乎有許多蚊子一般,不耐煩地用爪子掃了一下,見對方似乎還不死心,聲音仍然在耳邊。
氣得他一爪子糊上去,終於安靜了,原以為終於能束縛睡覺了,誰知比之前更大更多的響起在他耳邊叫喚,好像自己的麵前出現數百隻鴨子一般。
貓眼瞬間張開,原先春光明媚的草地多了一群不速之客,烏壓壓地堆在一起,衝著他凶惡的叫著。
而身邊的尤霄、阿德琳達、池聞則是睡得很香的樣子,似乎一點沒有受到乾擾,甚至尤霄的尾巴尖都快被啄爛了。
陶諾立馬彈跳在其他人的臉上,四爪不停地拍打,“尤霄、阿德琳達、小蚊子快醒過來。”
可是其他三人還是沒有動靜,眼見尤霄的尾巴尖快被吃了。
陶諾顧不得其他的,趕緊將身子變大,他這些天將傷養好了,已經可以控製身體的部分靈力了。
身子一下子拉長了一二十米,然後將三人都扔到自己的後背上,帶著他們就開始逃跑。
時而用巨大的尾巴將後麵的鳥群驅散。
隻見在草長鶯飛的綠地上,一隻巨型貓咪身上背著東西,行動間能好像地震一般,地麵的青草都被震得不停的搖擺,甚至路邊的灌木大樹都也在起舞,他的爪子深深地抓在地上,時而刨起大坑,將泥土蹬在後麵,將身後的敵人掃落一片。
它的身後是大片烏壓壓的類似禿鷲的鳥兒,羽毛堅硬如同鋼刺一般,張嘴喊出的叫聲如同癟嘴的鴨子一般,聲音嘶啞,長嘴裡都是鋸齒狀的黑牙,有幾隻嘗了尤霄尾巴尖味道的食腐鷹似乎格外興奮,想向同伴炫耀,然後嘴巴就被其他食腐鷹給啄掉了,黑血出來的瞬間,整隻鳥兒就被其他食腐鷹給分食了。
隻留下一點點羽毛在地上,其他什麼都沒有。
陶諾雖然也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異麵怪,可是還是感覺頭皮發麻,這群怪物的太過凶猛了。
想到這裡,又趕緊往前跑。
隨著貓背的晃動,它身上的池聞率先醒來,剛才一群人在草地上休息,忽然他問道一股奇異的香味,整個人就陷入了夢鄉,一點也不想起來,他坐起身,看著身後的動靜,毫不客氣地召喚了一個巨大的石怪。
石怪落地,衝著食腐鷹鳥群就踩了一腳,一下子踩死了幾十隻,腥臭味散開,引得周圍的食腐鷹躁動,甚至還有鳥兒不怕死的用牙齒去啃沾了腥血的石怪腳底。
池聞見石怪的腳指頭都被啃掉了兩根,當即就陰沉著臉。
“這群鳥兒是什麼東西?”
陶諾邊跑邊回答,“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吞噬縫隙給我們的禮物了,它等了兩個月,現在不耐煩了。”
池聞看到尤霄身上的傷,見他和阿德琳達還沒有醒,焦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陶諾:“你們應該是聞了特殊的東西才造成昏迷,虧你是雲榜前五十的高手,就這樣被迷過去了。”
池聞一邊控製石怪攻擊食腐鷹,一邊摸了摸鼻子,他不是受重傷了。
食腐鷹越來越多,後來半個天空都塞滿了,他們密密麻麻地繞在他們周圍,拚儘一起力氣撕扯池聞、陶諾、尤霄、阿德琳達身上的肉。
為了防止阿德琳達因為個頭小被食腐鳥扯下去,池聞將她綁在了胸前。
眾人身上已經遍布傷口,陶諾邊跑,大片的血跡灑在路邊,形成一道道血路,原先油光的白色皮毛變成了紅色,身側兩旁大片的皮肉被掀過來,甚至有些地方能看見帶著血絲肋骨。
池聞也全身都是傷口,他召喚的兩隻石怪基本上都被那些食腐鷹給分食了,至於其他攻擊,這群食腐鷹似乎殺不儘一般,你將它的同伴殺死,它們反而不悲憤,反而會感謝他將同伴的殺死了,既能喂養自己又能減少競爭。
受到他們鮮血的滋潤,他感覺地上的青草和鮮花更加茂盛了,看起來讓人覺得心驚,這吞噬裂縫想要將他們消耗死嗎。
陶諾帶著人跑了兩個小時,一直到一處大型湖泊旁,那些食腐鷹才退下。
可是他們卻無法高興。
能讓這群貪食的怪物放下嘴裡的食物,說明這裡有更加凶殘的東西。
池聞跳下陶諾的後背,在地上活動了一下手腳,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湖麵碧波蕩漾,岸邊的垂柳隨風擺動,有些詩情畫意,可是平白讓池聞和陶諾生出心悸的感覺。
“要不我們先離開。”陶諾覺得這裡不是久待之地。
池聞指著遠處圍住路口的食腐鷹,苦笑道:“那群東西怎麼辦?”
兩人正在談論間,陶諾後背的尤霄、阿德琳達相繼醒來,他們看到自己換了地方,也沒有覺得奇怪,隻是被遠處的食腐鷹的淒厲叫聲嚇到了,才明白剛才的生死逃離。
阿德琳達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將大家身上的傷治愈了一下,可是在這裡的靈氣不多,她養了兩個月,身上的傷也隻是恢複了一半。
尤霄聽到這話,萬分失落,他養了兩個多月的傷,自己還不能恢複人形,現在他的大塊頭對於隊伍就是拖累。
陶諾見狀,直接趴坐在地上,引起的震動將水麵的弄出成片的漣漪,“你看我現在的身體比你還大。”
尤霄之前以為陶諾如同大象一般的體型已經是極限,現在居然比那時還大。
池聞直接靠在了陶諾的身旁,安慰道:“放心,按照這個裂縫世界貪吃的本性,你們這些肉多體型大的,應該比我們能更加吸引仇恨。”
陶諾見狀,貓眼一眯,毫不客氣地翻身臥倒,直接將池聞蓋住。
“陶諾,我現在還是傷員呢!”池聞的喊叫從細縫裡傳出來,雙手想要將陶諾推開,這麼大的塊頭壓在他身上,也不怕他咯的慌,而且它身上一股血味,觸手都是濕的。
阿德琳達趴在尤霄的蛇頭上,看著陶諾和池聞玩鬨,如果不是遠處焦躁的食腐鷹群,麵前就是一副美好的郊遊圖。
正在大家心情稍微放鬆的時候,忽然察覺到遠處的食腐鷹群不叫了。
幾人立刻警覺起來,陶諾和池聞也不鬨了,直接起身,警惕地注視湖麵。
原先有些波紋的湖麵突然冒出一個漩渦,湖底一下子變成了靛藍色,眾人微微後退,池聞的武器已經握在手裡了,陶諾也將阿德琳達和尤霄擋在身後,前爪緊緊地抓撓在地上,戒備地看著湖麵。
隨著湖麵的漩渦擴大,他們頭頂的天空也突然變得風譎雲詭,天空中出現了黑色的雲,狂風呼嘯,如果不是抱住尤霄,阿德琳達估計就要被吹走了。
漩渦的中心率先出現一抹帶著寒光的角,原先應該是光潔的角,已經都是裂縫,甚至還缺了一角,上麵還有火炙的痕跡,這隻是情況好些的,而另外一邊角已經沒了,隻留下參差不齊的斷口。
隨之出現的是就是頭顱,目標的頭如同卡車般大小,雙眼滲著血,它的氣息狂暴無比,麵貌好像黑化的公牛一般,鼻端被劃了兩道口子,鮮血直流。
兩側由著一對遮天蔽日的翅膀,不過現在左邊的翅膀已經耷拉著,能看到肩甲骨都被撕開了,整個翅膀都是血紅的,好像用番茄醬淋了一般,右邊的翅膀雖然可以舒展,可是被砍了三分之一,尾羽都看不到,隻能看到整整齊齊的傷口。
隨著怪物露出水麵,岸邊的的湖水溺出來,漫到了陶諾他們的腳邊。
陶諾隻覺得周圍威壓極重,身上好像有座大山壓在身上一般。
怪物看到它地盤上的這些任務者居然還活著,條件反射地衝著他們凶厲地吼叫。
怪物雖然張著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可是看到它身上的傷口。
它現在如同喪家犬的模樣,不僅沒有威懾,反而顯出幾分可憐意味。
眾人沉默了。
很明顯,對方比他們還可憐,它到底發生了什麼?
……
怪物看到巢穴裡的這些食物還沒有被消化,也嚇了一跳,可是身後的情況更加危急,由不得它多想。
陶諾和池聞發現怪物衝著他們吐了一個龍卷風,陶諾趕緊帶著池聞他們跳到一旁,外圍的食腐鷹群看到龍卷風嚇得連忙散開,還是有不少食腐鷹被卷入龍卷風,瞬間血肉灑了一地,外圍的鳥兒趕緊去啄地上的血肉。
又是一陣淒厲的“哇哇”叫,吵得人心煩,不過現在不管是怪物還是池聞陶諾他們,都沒有心思關注那些食腐鷹。
怪物將他們驅離岸邊後,忙不迭地從湖裡跑出來,焦急的模樣感覺好像要投胎一般。
陶諾和池聞連忙讓開,看著怪物出水後的全身,才知道原來它身上的傷這麼嚴重。
眼看怪物就要離開了,忽然從湖水裡出來一個紅黑二色的彎刀,刀刃上帶著紫色的電光,直接衝著怪物的腦袋砍去。
怪物看到彎刀,嚇得尾巴都繃直了,淒厲地吼叫了一聲,連忙後退,一下子伏在了地上,彎刀擦破它的腦袋,直接彆住了它的牛角,感受到頭頂的涼意,怪物夾著尾巴,不敢動了。
池聞看到那彎刀,嘴角彎起,眉角微揚,原先蒼白的臉色多了血色,“就喜歡這麼出風頭,簡直是我一生之敵。”
陶諾用爪子戳了戳他的肩膀,“你的朋友?”
尤霄、阿德琳達也看向他,眼帶疑問。
池聞整理了一下劉海,直接賣關子,“你們等一下就知道了。”
很快他們就看到廣闊的湖麵發生了變化,湖底的顏色發生變換,原先靛藍的湖麵變得有些渾濁,一陣陣“哢嚓”聲不斷地從湖底傳來。
片刻後,從湖心冒出一個一點透明的菱形冰塊,隨著冰塊接觸到空氣,越多的菱形冰刺出現在湖麵,漸漸地冰凍麵積開始擴大,很快原先平靜的湖水上拔地而起二十米高的冰山,整個湖麵都被凍住了。
冰峰上散發著幽幽的藍光,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有些閃著銀白的光,讓池聞他們感覺一陣眩暈。
感受到迎麵而來的冷氣,池聞有些不確定了,冷淵雖然名字叫“冷”,可是他是火係術法,這麼龐大的冰係靈氣從哪裡來的。
伏在地麵的吞噬怪物看到湖麵的動靜,不禁打了寒顫,心想他幸虧及早出來了,否則就被困在這個冰雪牢籠裡。
既然冰山已經出現,主人公也順便走了出來。
大家就看到冷淵麵無表情地從冰山的間隙裡走出來,他身上也頗為狼狽,看來進來之前和怪物進行了惡戰,不過現在大家的注意力在他的肩膀上。
一個身形嬌笑的小貓蹲坐在他的右肩上,爪子上捏了一把銀白長劍,劍柄都有它的腦袋一半大了。
劍身周身遊走著淡藍色光芒,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小貓身上也滿是血跡,看不出原來的毛發顏色,貓臉上滿是嚴肅,看周身氣勢,肯定不是擺動作的門麵貨。
冷淵見陶諾、池聞他們都活著,臉上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下,嘴角微微彎起,“都沒死。”
顏初暖點頭:“雖然比較慘,看起來似乎還胖了。”
確實剔除今天的雞飛狗跳,之前他們在這個吞噬裂縫過得生活簡直是世外桃源,除了靈氣吸收慢了點,每個人確實長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