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龍吟鳳鳴,延綿不休。
地湧金蓮,天花亂墜。
大羅天中,那節晶瑩剔透、潔白如玉、不染半塵的白藕,散播出無儘玉清仙光。
在元始聖人的認知之中。
倘若,自家那位師弟,識得好歹,此刻便該退下。
將這天地舞台,讓給闡教玉清聖人。
然而……
這種想象中的事情,並未發生!
不僅僅沒有發生。
在元始聖人感知之中。
那禹餘天的上清仙光,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陡然增大了一分!
整個禹餘天,似乎都被上清仙光所灌滿。
“哼!”元始聖人冷哼一聲:“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在元始聖人的認知中,自家那位師弟,自困千年,不僅僅沒有學到教訓。
反而是越發的狂妄了。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更是當著三界眾生的麵,不給闡教聖人麵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即,元始聖人便要不再保留,全力顯化自身大道。
但……他還未來得及施為。
便已感知到了禹餘天中。
汩汩……
汩汩……
它在沸騰!
截教聖人道果寄托的禹餘天在沸騰!
元始聖人抬起頭,一雙仙目仿佛要看穿三十三重天中的遮掩與偽裝,直接看透禹餘天。
於是,他的眼瞳中,倒映出了禹餘天此刻的情景。
偌大的禹餘天內,此刻,一道道上清仙光,奔騰湧動,卻又井然有序的排列成型。
數之不儘的雷光之下,那顆截教聖人,自身證就的道果,以一種極為玄奧的形態,鋪滿了整個禹餘天的底層。
想要看清這顆道果如今的具體形態,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道,本身是虛無的、黑暗的、沒有形態,也不存在重量與具體輪廓的。
所以,眼睛是看不到‘道’的。
耳朵也是聽不到‘道’的聲音的。
鼻子更是不可能聞到‘道’的任何味道。
但,偏偏,‘道’也是具體存在的。
它是光明的,宛如大日一般,時刻普照著三界蒼生。
它也是有形的,哪怕是鄉野的愚婦愚民,若有福緣,機緣到時,也能望見道的玄妙,從而被從萬丈紅塵的愚昧中點醒,踏上對大道的追求與探索之路。
它還是有著自己味道與特殊聲音的。
所以,聖人講道,天花亂墜,異香撲鼻,祥瑞連連。
便是仙人講法,也能引動天象,產生天人感應,呼風喚雨,召雷喝電。
哪怕是一介凡人,若做出什麼大功德的事情,也能引動天道賜福,降下功德與祥瑞,令房中生靈芝,屋頂長瑞草,甚至山呼其名,於是福澤自身,懋其子孫。
所以,元始聖人看不清禹餘天正在發生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闡教大道,與截教大道,早已經分道揚鑣,互相矛盾。
他自然看不清也看不懂。
隻是冥冥中感覺不妥,有所厭棄。
但,元始聖人看不清,看不懂。
不代表彆人看不清看不懂。
在這瞬間。
玉虛宮中的元始聖人猛然扭頭,望向西方。
在他的感知之中,清楚的感受到了,一株充滿無上智慧,縈繞著無窮玄妙的大道之樹正在緩緩升起。
又有一座九品功德金蓮,緩緩顯形,無數帶著空、寂、往、壞的佛光從西方淨土之中綻放。
竟是西方二聖,直接插手了三清之間的爭鬥!
元始聖人眉毛一跳,頓時心血來潮。
他隱隱約約,感知到了。
截教聖人的道果之中的變化,或許直接與西方教有關!
甚至,讓那兩位西方教的聖人,感受到了某種危險的變化!
不然,西方二聖,那裡會如此不顧顏麵與規矩,赤裸裸的乾預三清之間的爭鬥?
念頭至此,元始聖人便悄然的收回了神識。
坐山觀虎鬥。
不僅僅凡人懂,聖人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