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聲聲木魚之聲,浸入神魂。
句句梵唱之音,鑽入血肉。
讓天蓬頓時便被迷了心竅,仿佛木偶一樣,隻餘下機械的身體。
當時,便有著熱淚,從眼眶滾滾落下。
忍不住的跪下來頂禮膜拜。
“大師……大師……”
天蓬不由自主的跪到了那僧人麵前:“弟子罪孽深重!弟子罪孽深重!”
“求大師度我!求大師度我!”
隻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身前這偉大的禪師,慈愛世人的佛陀。
端坐於鳥巢上的灰衣僧人見此,露出笑容來。
渾身上下,散發出無儘佛光。
照耀著周圍的雲霧、宮闕,說不出的慈悲,說不出的莊嚴。
“那汝便將那日碧遊宮中的一切,都說與我聽罷!”
“不得有半句遺漏!”
天蓬聞得法旨,宛如聽到了命令的士兵般,馬上就叩首而拜,同時,那日的一切,都從神魂中冒出來。
紫芝崖前的驚濤駭浪。
聖人威勢,撲麵而來……
碧遊宮中,聖人閉關石門之前的種種感悟……
還有聖人法旨所言……
最後離開之時,那一劍斬落西方。
林林總總,仿佛就發生在方才。
無比清晰,也無比的明白。
天蓬正要開口。
“哞!”一聲牛叫,便從耳畔響起。
宛如驚雷一般,打的天蓬瑟瑟發抖。
天空頓時開裂。
一隻毛茸茸的可怕大手,將那天穹都撕了開來。
兩隻形如彎月的牛角之下,是一雙湛藍的牛眼,牛眼之中,無數雷光噴湧。
“哪裡來的蟊賊,竟敢覬覦掌教老爺的秘密?”
“死來!”
那大手帶著無數雷霆,當空抓下來,抓向那鳥巢中的僧人。
哢嚓!
整個鳥巢,都被那大手,抓的稀碎。
但牛眼卻露出了一絲不解。
他鬆開大手,無數細碎的雜草與落葉,簌簌的掉下來。
一個木雕的僧人模樣的木偶,也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卻是一個替身!
天蓬則瞬間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站在了南天門前的一處回廊。
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南天門外的雲霧。
後方,無數仙闕,若隱若現。
方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幻夢一般。
卻無比清晰,無比清楚!
“到底……是怎麼回事?”天蓬瑟瑟發抖,隻覺渾身雞皮疙瘩起了無數。
他明白,方才的幻夢,恐怕不是幻夢。
而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兩位大能,在以他為戰場,做過了一場。
一者,是那灰衣灰袍的僧人,以無上佛法,化身木偶,拉他入夢,欲強行將他度化!
另外一位,則似乎是一位妖族大聖,神通無敵,在發覺了僧人的企圖後。
便隔空出手,直接打斷了那僧人的佛法。
從那模樣來看,恐怕,乃是那位如今盤踞著北俱蘆洲,於那狂風嶺上稱王稱霸的截天大聖!
截教聖人坐騎奎牛!
這讓天蓬忍不住想起了太白金星與他說過的他的前任的下場。
“於仙邸之內,以自身靈寶自裁而死……”
“據說,其屍首為自身寶劍,自背後洞穿三十三次……”
“神魂俱滅!”
太白金星的話,猶在耳畔。
天蓬已經瑟瑟發抖,渾身冰冷。
他感覺,自己要是稍有行差踏錯,便要步了那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前輩後轍。
甚至可能更慘!
他這次,僥幸能因為事涉聖人,驚動了那截天大聖。
下次呢?
他下次還有這麼好的命,得到大能出手相救嗎?
所以,天蓬知道。
此去碧遊宮,將決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