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國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榻上。
一個背著藥箱的醫修,就站在他麵前。
醫修乃是人族聖皇傳下的大道,但修行者極為稀少。
即使齊國,也很少見到。
因為醫修是行走諸國,以治病救人作為修行的修士。
簡而意之,對醫修來說,治的病人越多,治愈的疑難雜症越多,修為越高。
醫修是三界罕見的,不以吐納打坐,而是以作為來修煉的修士。
也是極為特殊的。
不過,醫修的要求太苛刻了。
很少有人能吃得了醫修的苦!
醫修修煉,以治病救人為道,而什麼人疾病最多呢?
答案是凡人。
凡人哪裡有什麼東西,能供養得了醫修?
所以,醫修一般都是艱苦的。
就像公子國眼前的此人,他看著似乎有著金丹修為,但身上就一件簡單的布袍,腳上穿著的似乎是某種靈藥的藤編織的鞋子。
滿臉憔悴,看上去有些疲憊的模樣。
仔細感覺的話,就會發現,這個修士身周的道韻有些不穩,顯然曾經受過什麼重傷!
這是醫修一途的宿命。
赤腳行走大地,藥醫眾生,在醫修眼中,妖族、人族、水族,皆是病人,皆是他們修煉的素材。
自然,難免遭遇種種艱難險阻,稍不留心,就是命喪荒野!
“你醒了?”這醫修看著公子國,淡淡的說道:“你急怒攻心,神魂不寧,辛虧被人及時送來,否則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公子國慘然的笑了笑:“多謝……”
他寧願自己當時就死去。
但公子國知道,自己死不了。
天道不會讓他死的。
沒有折磨夠,沒有讓他發瘋,沒有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珍愛的所有粉碎。
天道不會放過他這個罪人!
他坐起來,問道:“不知閣下尊姓?”
“免尊姓墨……”這醫修答道。
“墨?”公子國皺起眉頭:“宋國王室,有一支在萬年前分化出來……據說就是以墨為姓……”
這醫修點點頭:“閣下居然知道此事!”
公子國伸手就要去身上,掏出香銅來支付診金和藥費。
這個時候,門外一個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
“阿爸,阿爸,今天小陶先生教我學珠算了呢!”小男孩開心的說道:“我學的可快了,小陶先生都獎了我一朵小花!”
“真不錯!”墨姓醫修蹲下身子親了一口自己的兒子:“阿爸為你驕傲!”
公子國見著,深深籲出一口氣,問道:“墨先生不打算讓令郎繼承您的這一身醫修道統?”
墨姓醫修苦笑了一聲:“醫修之途,艱澀萬分!”
“金針度厄,銀針驅邪……”
“雖是堂堂大道,然而終究上無蔭庇,下無依靠……”
“吾兒豈能與我一般,浪跡天涯?”
公子國點點頭,表示理解。
大部分醫修,都因理想而走上這條道路,但最終卻是身軀殘破,晚年不安。
所以,但凡有可能,都會讓後人轉行。
他從懷中掏出兩錠香銅,遞給這醫修:“這些夠了嗎?”
“若是不夠,待過些時日我再命人送來!”
墨姓醫修接過香銅,掂量了一下,就收了起來:“足夠了!”
醫修行走天涯,從來都是有什麼要什麼,不會挑三揀四。
因為,旅途也是他們修行的一部分!
公子國站起來,就想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