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
元始聖人忽地睜眼。
內心的不安,讓腦後的功德金輪的光輝都有些不穩。
環繞聖人的十萬丈慶雲,也變得波雲詭譎。
“這是……”
“三界有大事發生!”
元始聖人呢喃著。
這樣的事情,一個會元,不會超過十指之數。
而上一次,聖人道心不安,功德金輪光輝不穩,十萬丈慶雲顯化異象,還是齊恒公為因果反噬之時,齊國先君全部隕落的時候。
那一次,打神鞭都差點陷落在人間。
恒公晚年不詳引發的恐怖,幾乎玷汙了那件靈寶。
聖人不得已,將之放在昆侖山上,溫養了數千年才回複了元氣。
如今,道心再次隱變。
而且,感覺比上次還要誇張。
甚至誇張了無數倍。
元始聖人不得不鄭重起來。
他掐動法訣,身周時間,迅速停滯。
大羅天的影子,從人間昆侖山顯現。
玉虛宮的光影,照耀了這南瞻部洲的西垂群山。
大羅天,從諸天,落入凡塵。
聖人的時間,被矯正。
“齊、晉之間,已然分出了勝負嗎?”元始聖人想著,便掐動指頭,同時祭起盤古幡,催動在封神大劫時,從誅仙陣中奪來的誅仙四劍。
誅仙劍,懸空而起,遮掩天道的感知(當然,隻是此時此刻人間昆侖山的天道感應。)
戮仙劍,遊走身周,不斷斬落來自四麵八方,源源不斷的因果糾纏。
絕仙劍、陷仙劍,遁出玉虛宮,遊走在大羅天之外,同樣遮掩和斬落因果。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也是因為,這誅仙四劍,不是他的寶物。
隻要不用壞,就往死裡用。
趁著誅仙四劍,暫時遮掩天道,斬斷因果的刹那。
元始聖人看向人間,看向那城濮。
果然!
城濮大戰,已經到了尾聲。
在這個隆冬季節,齊國底蘊不足的後果,終於顯化!
無數戰線,都開始了崩潰。
數不清的法陣、法寶,都已經因為沒有香銅,而開始低落。
晉國六軍齊出,上千輛戰車上,祭起了上千件法寶。
猶如一把利劍,直插城濮城下。
晉公重耳,則親帥著晉國公族的精銳,在後督戰。
勝利,已經唾手可得了。
甚至,已經得勝!
齊國,在拚消耗中,拚到了山窮水儘!
外圍的仆從國的軍隊、修士,都已經跪地投降。
中軍一片混亂。
在混亂中,聖人能看到,那無窮無儘的因果孽障,趁機發作。
齊國上上下下的心神,都被迷惑。
恐懼被放大,懦弱被催生。
於是,總崩潰已經開始。
無數陣法,明明還可以守禦。
但坐鎮其中的修士,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乾脆打開禁製,納頭就降。
齊國完蛋了!
元始聖人知道,那薑尚的氣運與道統,徹底完蛋了。
都不需要看臨淄,聖人就知道,此刻的臨淄宗廟,定然已經崩塌。
齊國境內的無數河伯、山神,此時都是天劫臨頭,隻能拚死渡劫,萬死無生,至少少數福緣深厚之人,可以僥幸逃出魂魄,轉世重修。
而那些公族的神明,更是將被因果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慈悲!慈悲!”元始聖人見到此情此景,也是難免傷感:“可憐了薑尚啊!可惜了薑尚了!”
但,聖人的慈悲與感歎,也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