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了清虛長老一眼,淡聲道:“此人,便由我們帶走了。”
……
沈離再醒來時,發覺周遭黑暗一片。
他雙手被靈索捆束在身後,眼前也蒙了一塊黑綢,什麼也看不清。
他偏頭聽了片刻,聽見了疾馳的馬蹄聲與車轍碾過雪地的聲響。
應當是在一輛馬車內。
捆束住沈離雙手的靈索並不難解,他略微動了動手指,將手腕上的靈索鬆了鬆。手腕上的緊勒感消失,沈離打了個哈欠,腦袋靠在一旁,開始昏昏欲睡。
他知道自己正在往哪裡去。
清虛長老控製溫護法的目的,便是讓天渝國相信春歸樓沒有撬開那人的嘴。讓他們相信的最好辦法,就是將人交給天渝國處置。若他所料不錯,那位溫護法如今應該已經被交到了天渝國君手上。
想知道溫執風如今在哪裡,以及藏在幕後那人究竟在做什麼,最簡單的法子便是讓他們親自把他送到那裡。
所以,他讓霽雲帶走那麵古銅鏡。
春歸樓丟了古銅鏡,無法向天渝國交代,隻能將他推出來,交給天渝國處置。
隻不過,所有人都沒想到,沈離正麵挨了一下劍陣,竟然會毫發無損,最多隻是將他震暈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沈離也是看見了春歸樓使出那劍陣才發現,這被春歸樓用來禦敵的劍陣,若是換到上個世界的修為體係裡,才不到他派內誅邪劍陣的最低一階。
——也就能用來對付對付元嬰以下的修士。
這個世界的修為體係究竟有多低?
沈離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馬車停了下來。
有兩人掀開了馬車前的帷簾,一把將他拽下了車。
沈離無法視物,他被人推著往前走,周遭寂靜無聲,似乎是個極為寧靜的庭院。唯有淡淡花香縈繞不去。這花香極為特彆,濃而不膩,應當是這個世界特有的種類。
忽然,有人一把扯下沈離臉上黑綢,將他推入一間屋內。
鉗製住他的那兩人沒跟進來,房門在他身後合上,屋內點著燭火,沈離適應了一會兒才看清屋中的景象。
這屋中沒多少擺設,雖然點著燭火,卻令人感覺格外陰冷。
屋子正前方垂著厚重的幕簾,幕簾之後,隱約顯出一個高挑的身影。
“你盜走了古銅鏡?”那人開口,聲音低沉陰鬱。
兩側的幕簾拉開,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男人從裡麵走出來。
此人五官深邃端正,不苟言笑,眉宇間頗有幾分不怒自威之感。
沈離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見沈離許久不答,男子又道:“我在問你話。”
沈離思索片刻,低下頭:“是我盜走的。”
“你倒是有膽量。”那男子笑了笑,又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沈離:“知道,天渝國君祁長昭,對麼?”
“既然知道,你還敢這麼與朕說話?”
沈離捆束在身後的手略微掙動一下,輕巧地將那靈索又掙脫了幾分。他藏在身後的手活動片刻,揉了揉手腕,嘴邊擒起笑意:“那陛下又可否知道……我是誰?”
麵前的男人狐疑地眯起眼睛,沒有回答。
“不知道?那我們再說說彆的。”
沈離目光轉了轉,打量著這間屋子,悠悠道:“當今天渝陛下繼承皇位一月有餘。據我所知,天渝國皇族縱情聲色已久,天渝陛下剛回白玉京的前半個月,一直在整頓朝政,直到前不久,局勢才剛剛穩固下來。”
“前任陛下重病纏身,那群皇族把持朝政已久,想要根除何其困難。陛下不妨向我解釋解釋,為何在那般情境下,您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幫春歸樓奪什麼法寶靈脈?”
“這與你有何乾係?”
“好像是沒什麼乾係。”沈離思索一下,道,“方才我所說的,是你的第一個破綻。僅憑這一點,我隻覺得事有蹊蹺,還無法確認究竟是怎麼回事。直到剛才……”
他話音未落,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一道身影出現在男子身後。
屋內閃過一道銀光,男子正要出手,忽然被一樣冰冷的事物抵住了脖頸。
“彆動。”沈離貼在男子身後,輕聲開口,手中的匕首威脅地抬了抬。
他朝對方偏頭一笑,道:“你的第二個破綻就是……你連我都不認識,還假裝什麼國君?”
作者有話要說: 霽雲:你為什麼一眼就看出那個人不是國君?
沈離:大概是因為他長得不夠醜叭。
霽雲:……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琰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雪葉月 30瓶;琰 2瓶;Judy~、寒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