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他又出現在了這裡……
沈離心頭隱約泛起一個猜測,他抬眼看向麵前的人:“你說隻要你接近和寧郡主,就可以看出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是。”
沈離道:“我們現在去。”
他說著就要施展傳送法術,琉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我若是你,現在就該趕緊逃。”
沈離沉默一下,淡聲道:“如果和寧郡主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立刻就逃。但如果她真的與法器有關,我不能眼看著它落入祁長昭手裡。”
“可是……”
“好了。”沈離把手從琉光手裡掙脫出來,打斷道,“我都不怕被抓到,你擔心個什麼。先去看看郡主那邊的情形,若真不是我們要找的,再走不遲。”
沈離沒再理會琉光,施法將他逼回法器中,掐了個法訣直接消失在屋內。
他不知道和寧郡主居所的具體方位,但身為相國府的大小姐,閨房所在並不難找。沈離在方才經過的庭院中顯出身形,略微判斷一下方向,朝後院走去。
沈離一路避開府中看守,很快找到了和寧郡主居住的庭院。
那庭院裡裡外外少說有數十名看守家仆,將整個庭院圍得密不透風,不像是在照顧一個臥病在床的病人,反倒像是在看守什麼嫌犯。
沈離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正欲施展隱身法訣上前,餘光卻掃到一物。
在那庭院外的圍牆上,不容易察覺的角落中,貼了一張朱砂繪製的符紙。
沈離幾乎瞬間就判斷出,這是阻絕靈力波動的法陣。
若他沒有猜錯,這符紙如今正貼滿了這庭院外的各個隱秘角落,將這庭院包裹得密不透風。
——隻要這庭院內出現任何靈力流動,都會立即被法陣察覺。
這倒不是什麼棘手的法陣,但法陣加上這裡裡外外的看守,想要不驚擾他人的進入,就有些不容易了。
沈離在那庭院外等了好一會兒,可畢竟是位高權重的相國府,看守嚴密,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沈離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重新掐了個傳送法術,回到了臥房內。
沈離在臥房內現出身形,可就在現身的那一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
那瞬間的光景根本叫人來不及反應,沈離隻覺腦後一道清風拂過,有人一手按住他的胳膊,一手攔腰,將他狠狠按在了門板上。
身後,一個熟悉得過分的氣息覆了上來。
“放手。”沈離掙動一下,竟沒掙得開。
含笑的聲音緊貼著沈離耳邊響起:“……不放。”
沈離未作遲疑,反手就朝身後擊去。來人好像早有預料,側身躲開一擊,順勢去擒沈離尚未收回的小臂。可沈離哪會這麼容易被他擒住,當即回身反擊。
二人赤手空拳地快速過了幾招,沈離終於找準機會,一掌擊向來人側臉。銀製麵具在掌風下碎裂成兩半,露出那張俊美至極的臉。
幾乎同時,祁長昭一把揭開沈離頭戴的鬥笠。
那黑色的鬥笠還未落地,一道白芒在屋內乍現。沈離手中匕首翻轉,將擋在眼前的鬥笠一分為二。銳利的刀鋒未停,筆直地朝祁長昭刺去。
祁長昭敏銳地閃身躲過,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後放置花盆的木架。
嘩啦——
花盆摔到地上四分五裂,沈離動作一滯,被祁長昭看準時機,鉗住手臂擰向身後。
二人形勢立即反轉,沈離被他衝撞得倒退幾步,脊背貼上了冰冷的牆麵。
他正要反擊,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仙長,您怎麼了?”
是守在院子裡的家仆。
沈離死死瞪著眼前的人,沒有回答。後者卻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在他耳旁壓低聲音道:“不回答麼?他快要進來了。”
果真,祁長昭話音剛落,便聽那說話聲又響起來:“仙長,您沒事吧?可要我進來幫……”
“……彆進來。”沈離閉了閉眼,竭力維持聲音平靜道,“先下去吧,我沒事。”
那家仆應了聲“是”,沒再多問,轉頭離開了。
腳步聲很快走遠,沈離鬆了口氣,冷冷道:“陛下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能。”祁長昭一手將他手臂反鉗身後,另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將人抵在冰冷的牆麵上,頭稍稍低下來,幾乎要觸到沈離的額角,“你盜走同心鈴,不辭而彆,如今還想刺殺國君……朕不該罰你麼?”
沈離:“……”
這人吃錯藥了吧???
沈離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美麵容,偏過頭:“放手,你弄疼我了。”
祁長昭手勁立即鬆懈下來,不過仍沒有完全放開沈離。
他接著身高優勢把沈離徹底圈在牆麵與他身體之間,自上而下朝沈離看去的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眷戀與繾綣。
沈離不自在地將頭往後仰,避開對方越發灼熱的目光:“你是來找我要回同心鈴的?”
“不是。”
祁長昭伸手將沈離的臉輕輕抬起,逼他與自己對視。他的瞳孔映著沈離的模樣,溫柔地笑了笑,輕聲道:“我來找你要回我不聽話的小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