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盈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楚瑜愛吃小點心, 這幾天每日琢磨著讓小廚房做小點心,一閒下來就往聽竹樓跑。
跑得勤了, 宮中也就有了點兒傳聞,都說這太子妃整日閒的無事往聽竹樓跑,是得了太子的意思, 這六皇子極其擅長籠絡人心, 不僅得了陛下的喜歡, 還讓太子也對他青眼相看。
這傳聞傳開了, 除了一些見過楚瑜的,都以為這六皇子殿下是什麼極其有手腕的角色,會籠絡人心, 讓某些以前明裡暗裡為難過楚瑜的人心中打起了鼓,生怕這主子記起來以前的仇。
就連聽竹樓的下人們的待遇也不知不覺中好了起來。
楚瑜對這宮中的風向半點都不關心,還是偶爾蘭兒跟他提起來, 他才一笑而過, 調侃了幾句就隨他去了。
這日楚瑜正在聽風亭研究楚銳留下了的棋局, 蔣盈帶著小宮女興致衝衝地跑過來,小宮女也照常提著食盒。
平日楚瑜在練字看書,蔣盈就什麼也不乾,坐在他旁邊看著他, 還時不時發出幾聲癡笑,時間長了楚瑜也架不住。
他看著照常捧著個臉腿晃來晃去的蔣盈, 猶豫了半天才問道, “太子妃殿下, 您每日往聽竹樓跑是不是太辛苦了,要不然”
蔣盈正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每日都能看到這樣的美人,聽到楚瑜的話,就跟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似的,樂滋滋地搖了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楚瑜,“”
他歎了一口氣,隻能任由她去,畢竟人都來了,也沒有往外麵趕的道理。
更何況蔣盈除了來的勤了點兒,還真沒做錯了什麼,他隻能寄希望於楚傾忙完這段時間秋考和秋獵的事,能管一管她。
剛想起來這裡,就聽到蔣盈問道,“瑜兒,過幾日便是秋獵日了,你去麼?”
楚瑜愣了愣,點了點頭,看上去對秋獵頗感興趣,“去的,雖然不會騎馬射獵,但是去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蔣盈怔愣了一下,突然想到楚瑜是在冷宮長大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去參加秋獵這樣的活動,平日皇子和皇女從小就要學習騎射,他卻是從來沒有學習的機會的。
一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有些心疼,“抱歉”
楚瑜笑了笑,沒有在意,反而為了不讓她難過,興致勃勃問道,“秋獵要做什麼呢?好玩兒嗎?”
蔣盈點了點頭,“每年聖上都會帶著皇子和皇女和臣子在秋季去皇家獵苑狩獵,皇家獵苑足足有千畝,裡麵養著的活物野性難馴,很難捕捉,自然也很有趣,每年還會舉辦獵物比賽,射得獵物最多的會獲得獎賞。”
楚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二皇兄讓我跟著他,與他同乘,還說秋獵很危險,若是不注意,會被當做獵物射成篩子。”
蔣盈,“”
心中默默腹誹這楚銳可真不是個東西,啐了他一口後,她翻了個白眼,心直口快道,“沒有他說得那麼誇張,參與秋獵的人都會穿護具,他就是想騙你”
就是想騙你跟他騎一匹馬。
楚瑜奇怪地了她一眼,“騙我什麼?”
“”蔣盈看了一眼楚瑜單純無害的臉,默默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她才不要給楚銳打助攻呢。
“他就是拿你尋開心,看不起你不會騎馬,”蔣盈一臉嚴肅道,很快就換上了一張笑臉,“但是我就不會,瑜兒,你若是想學騎馬,我隨時可以教你的。”
楚瑜愣了愣,啞然失笑,“原來是這樣麼?太子妃殿下,沒想到您這麼善良。”
太子妃殿下被他的笑顏和善良兩個大字糊了一臉,一時間有點精神恍恍惚惚,聽到楚瑜說要去拿本書來的時候,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楚瑜站起身,“失陪片刻。”
等到他離開之後,蔣盈一個人坐在聽風亭發呆,想了好久,越想越覺得善良這兩個字沒有滋味,若是楚瑜能誇她點彆的就好了。
這幾日她多來了幾趟聽竹樓,對這小又多了幾分了解,越了解越覺得他可愛,甚至恨上了自己不能晚生幾年,那她就算撒潑打滾也非得嫁給他不可。
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她無聊地撐著頭,視線在聽風亭轉來轉去。
聽風亭現在完全已經是另一個樣子了,到處的布置都是按楚瑜的喜好來,前些日子楚銳還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個巨大的銅爐,夏天可以在裡麵放冰塊,冬天燒炭,冬暖夏涼,比屋子裡還舒適。
嘴上還嫌棄聽風亭花裡胡哨,每次來都要數落一番,蔣盈對他這種行為嗤之以鼻,覺得他這性格能討喜完全是因為瑜瑜性格好。
這麼想著,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視線突然落在桌子上。
桌子上有一套鑲嵌琺琅的青玉茶具,桌子的對麵擺放著一個杯子,裡麵還有沒有喝完的茶水。
那個杯子沒有什麼特彆的,雖然對普通百姓來說可以說是價值不菲,但是在宮中卻很常見,但是對她來說,這個杯子很特彆。
因為這個杯子是楚瑜用過的。
蔣盈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視線從那個用過的杯子上挪開,望著亭子上的雕梁發呆,但是還是壓抑不住從心中冒出來強烈的渴望。
沒過一會,她低下頭,左右偷偷看了一下。
這時候隻有幾個宮女垂著頭守在亭子外麵,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