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銳,“.......”
他失語了片刻,在楚瑜的眼神暗示下,不情不願地又“嗯”了一聲,“以後不會了。”
等到宴會臨開始,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楚瑜身邊也總算清淨了不少,楚銳施施然在楚瑜的左手邊靠近他最近的位置坐下。
楚瑜忍不住提醒道,“皇兄,這裡是五皇兄的位置。”
“哦?”楚銳抬起眼,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正糾結要不要過來的五皇子。
五皇子被他看了這麼一眼,嚇得魂都沒了,趕緊圓潤地滾開,委委屈屈地和七皇弟擠在一起,眼神怨念。
楚銳滿意地收回視線,“現在是我的位置了。”
“.......”
楚瑜歎出一口氣。
楚銳沒有理會他的歎氣,上下打量他了半天,極其不滿意地問道,“你今日這是什麼打扮?”
楚瑜聽楚銳說起這句話,也很委屈,“皇兄,不是你讓我都聽蘭兒的嗎?”
蘭兒拿著雞毛當令箭,完全沒有顧忌楚瑜的意見,非逼著他換了一身赤色的水袍,單薄的衣襟風一吹就飄飄然,上麵繡著的蘭花中藏著銀線和金線,纏繞在一起,金樹銀花,十分貴氣。
這袍子是不錯,隻是這顏色過於鮮豔了,襯得他膚白賽雪,如高山上多年不融化的雪,不染半點塵埃,當真是欲飄去的仙人了。
更絕的是,蘭兒不知道從哪找到了一條鑲玉的象牙白腰帶,扣住他的腰,少年像湖邊顧盼自憐的柳樹一般的身姿,更是讓人注目。
鬼知道為何蘭兒那麼喜歡這些鮮豔的顏色,大概是小姑娘都喜歡豔色。
剛開始楚瑜還有些不習慣,被彆人盯著總覺得渾身難受,不過過了一會也好些了,隻是楚銳現在又提起來,他才又覺得那不舒服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話確實是楚銳說的,他也無法反駁,抿了抿嘴,也說不出不好看的話來,隻能冷哼了一聲,說了一句,“花裡胡哨。”
他現在恨不得找塊黑布,把他的皇弟從上到下都包起來,或者把在場的人眼睛都蒙起來,不能叫他們看了一點去。
楚瑜無奈地聳了聳肩,表示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一聲尖銳的通報聲,楚傲天攜著甄元皇後不急不忙地趕到,坐在龍椅上,群臣起身拜見,起身後,身著粉色煙羅宮裙的宮女端著茶上完畢。
賜完茶,全場寂靜,楚傲天爽朗地笑了幾聲,揮了揮手。
在殿內一角的絲竹聲得了太監傳來的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樂聲轟然再次響起,殿內總算熱絡了不少。
楚瑜抬起頭,看著坐在龍椅上的楚傲天,和坐在他身旁那個國色天香的女人,兩人如同一對舉案齊眉的深情伉儷,般配到不行。
楚瑜垂下眼,想到自己的母妃,神色黯然。
若不是因為他,想必她的母妃也不用在那冰冷冷的冷宮中度過好幾年的光陰,最後被病魔折磨而死。
他的母妃生的那麼美,這裡沒有一個妃子比得過她,她若是還活著,必然是這百花園中最美的一朵徘徊。
楚銳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好,麵無表情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不要走神。
楚瑜連忙拉回神,繼續聽楚傲天說話。
楚傲天說了幾句場麵話,在有人偷偷打哈欠之前很快便切入正題,“今日這場宴會不僅是犒勞諸位愛卿,也是為今年秋考的三位名列前茅的才子慶祝。”
說罷,他對著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神。
太監站直,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宣!”
聽到要宣今年的狀元榜眼和探花,楚瑜連忙打起精神來,好奇地朝著殿外張望著,他還沒有忘上次楚銳跟他說的,榜眼是李景明。
三位剛登第的才子走了進來,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三人穿著各不相同,氣質也是天壤之彆。
這探花是也是寒門子弟,年長了一些,考取功名考了三年,好不容易考中,居然還是這樣的好成績。
這是頭一次麵聖,還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緊張地都不知道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而走在他前麵的是榜眼,果然是那日在姻緣塔上見到的李景明,他倒是一身淡定,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出來他有些走神,一幅魂不在身的模樣。
楚瑜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他與他那日在姻緣塔上見到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難道這個人當真如此不著調嗎?
走在最前麵的便是孟丞相的幼子孟縝之,朝中有不少人與孟成有過私交,自然也認識他,隻是感慨這小子這麼多年不見,長大了不少。
孟縝之也是一身紅衣,隻是與楚瑜身上的不同,楚瑜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在他身上,卻是格外的少年風流。
隻是楚瑜已經顧不上自己跟他撞色。
楚瑜失語了片刻,眨了眨眼睛,反複確認,最後不得不承認。
這位當真是孟縝之,當真是狀元孟縝之,也當真是他兩次遇到的那個人。
兩人的身影重疊到一起,最後合二為一,楚瑜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閉起來,這樣就可以假裝看不見那個人。
可惜的是,那人是他怎麼閉眼也不會消失的,反而,孟縝之好像感受到了楚瑜強烈的視線,微微轉頭,與他對上視線。
孟縝之絲毫沒有驚訝,反而勾了勾嘴角,當彆人都看不見似的,衝他眨了眨眼睛。
楚瑜,“.......”
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楚銳,“.......”
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為什麼自己的摯友認識自己的皇弟,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他們穿得好奇怪。
兩人都身著赤色。
好像下一刻就能送去拜堂成親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