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也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孟縝之突然開口問道,“小瞎子,你見過你的親舅舅嗎?”
薑醒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並未,怎麼了?”
孟縝之笑了笑,“據鎮子上的人說,你母親帶著你在鎮子上生活了好幾年吧,你娘親與人私通懷了身孕,不敢回家,隻能一個人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地方安身立命,這幾年從未回去過,怎麼知道你的舅舅還活著或者早就已經離開儊州了?”
聽起彆人談論自己的母親,薑醒也依然心平氣和,“我母親雖然從未回去過,怕爹娘責罰,卻自幼與我舅舅關係很好,即便是離開了儊州他們依然常年互通書信。”
“是麼?”孟縝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倒是覺得你舅舅與你母親並未那麼好,要不然得知你母親垂危,怎麼都不來看看,或者派人來接你們?”
薑醒被追問,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忍了下來,“我娘得病後沒有與舅舅說,舅舅自然不知道,再加上聽我母親說舅舅行商到處東奔西走,很忙,大概是沒時間吧。”
孟縝之笑著點了點頭,語鋒一轉,突然問道,“其實你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瞎,不是麼?”
薑醒下意識地要回答,聽到這句話反應過來,猛地閉上嘴。
孟縝之一臉閒適地看著他,等著他回答。
過了好久,薑醒才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孟縝之嗤笑了一聲,嘲諷道,“你騙得瑜兒同情你,幫助你,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會覺得愧疚麼?”
薑醒愣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我雖然不盲........卻也不是故意要騙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薑醒好奇地問道。
他自覺自己裝的天.衣無縫,在鎮子上生活了好幾年都從未有人發現過,他根本就不盲。
沒想到孟縝之勾了勾嘴角,笑著道,“啊,這個啊,原先不肯定,現在知道了。”
“.......”
薑醒咬牙。
兩人走到一處客房前,薑醒還想說些什麼,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孟縝之抬腳,一腳就把房門踢開了。
他變了臉色,“你這是做什麼.......”
裡麵是幾個異鄉客,一臉凶煞,一齊抬起頭來,看著門口兩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一個人聲音沙啞,開口問道,“有何貴乾?”
孟縝之邪痞地笑著,抬了抬下巴,“打擾,麻煩馬還一下,那是我朋友的寶貝,丟了我很難辦的。”
幾人麵麵相覷。
剛才開口的人嗤笑了一聲,“你說的什麼馬,我們聽不懂,快滾。”
孟縝之側過頭,扯了扯嘴角,“往後靠靠,要是誤傷了你瑜兒會心疼的。”
薑醒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一炷香後,幾個人被放倒在地上,孟縝之一隻腳踩在剛才那個開口的人的腿上,威脅地踩了踩,“現在能聽懂了麼”
“能能能。”
他們飛快說出了藏馬的地方。
“嘖,早說不就完事兒了,還弄臟了我的手,”孟縝之拍了拍衣袍上沾上的灰塵,一腳踢開腳邊的人。
那人痛苦地呻.吟了幾聲。
薑醒抽了抽嘴角,再次刷新了對麵前這個人的認識。
比起那些滿嘴臟話動作粗獷的異鄉人,他倒是覺得這個舉止優雅談吐得當的人更像盜匪一點。
“你怎麼知道馬是他們偷的?”
他們剛才隻是去找驛站的驛卒,給了幾個碎銀子查到了一下這兩人入住的記錄,他居然就找到了偷馬賊。
孟縝之勾了勾嘴角,“猜的。”
他們去找到了還在找馬的劉大壯和楚瑜,與他們說了一下,劉大壯自知是自己犯了錯,馬上就自告奮勇地要去把馬牽回來。
把薑醒送回房間後,孟縝之側頭看了幾眼自從見了麵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楚瑜,“你怎麼了?”
楚瑜垂下眼,搖了搖頭。
他猶豫再三,過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孟縝之,你知道新帝建行宮的事情麼?”
孟縝之麵色不變,嘴角依然噙著笑意,好像絲毫不驚訝楚瑜會知道一般,“嗯?知道啊,怎麼了。”
楚瑜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那你知道........”
“他為什麼突然要建行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