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不自在地後退了幾步, 最後被逼到無路可退,腿肚子抵上榻側, 不小心跌坐在榻上, 他勉強繃住表情,麵無表情道, “將軍還是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得好。”
嶽秋雲倒是知道見好就收,他直起身子,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不巧, 平日的生活太過枯燥,就愛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他隨手一丟, 擦頭發的布就落在了不遠的置物架上。
轉過頭, 他挑了挑眉,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找我什麼事。”
楚瑜皺起眉, 此時臉上對眼前的人的警惕還沒有消退,聽完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不是將軍有事找我, 托人找我過來的嗎?”
“我找你乾什麼?”嶽秋雲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瑜,眼中全是嘲諷,“肩不能扛, 手不能提, 你能做什麼?”
“讓你來暖床?”
楚瑜, “”
他刷的一下站起身,想要推開嶽秋雲,“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隻是嶽秋雲站在他麵前,像一堵牆一樣紋絲不動,還乘機握住了楚瑜的手腕。
楚瑜掙紮了幾下也沒能掙脫開他的動作,有些孩子氣的氣惱,賭氣地看著他,“既然我什麼都做不了,將軍還留我做什麼?”
嶽秋雲卻被他逗笑了似的,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他側過頭,斂眸看著他,“怎麼,裝不下去?我敬愛的六皇子殿下?”
楚瑜心中冷哼了一聲,暗罵了一句老狐狸。
此時他倒是不著急離開了,甩開了嶽秋雲的手後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塌邊,抱臂看著他,嘲諷道,“你倒是對皇室半點敬畏之情都沒有,嶽秋雲,你是想謀反嗎?”
嶽秋雲淡定道,“若是在下真的想謀反,怕是六皇子殿下也沒有這麼硬氣的跟我講話的機會了。”
楚瑜點了點頭,身份被揭穿後反而沒有那麼多束縛,氣定神閒道,“那你是不是該跪下來給我磕個頭?”
他還記恨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跪了他的事情呢。
嶽秋雲紋絲不動地站在他麵前,“不好意思,前帝曾經賜過一塊免跪牌,我不僅不用跪你,就算新帝在這裡,我也不必跪他。”
楚瑜氣得牙癢癢。
這人真是太囂張了,難怪不管是自己的皇兄還是父皇都很忌憚他。
嶽秋雲抬了抬下巴,“說說,你不遠萬裡跑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語氣倒是像在審問犯人,絲毫沒有剛才的狎昵。
他早就覺得楚瑜長得像他曾經見過的人。
在他還沒有來邊疆之前,在皇宮內曾經有幸見過當時名動一時的京城第一美人,是在皇宮舉辦的大型宴會牡丹宴上,那位美人一曲舞裳驚豔眾人。
雖然這位美人的下場淒慘得令人唏噓,但嶽秋雲如今也能記起當時看到時的震撼。
如今來看,那位美人不僅沒有死,還很好的用另一種方式把自己的美貌保存了下來,她的孩子楚瑜不僅絲毫不遜色,甚至出落的更加豔絕。
對美的向往人皆有之,嶽秋雲不是冷冰冰的石頭,隻不過他也不過僅限於欣賞,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他還會有機會以這種方式再一次見識到那在當時牡丹宴上傾倒整個京城的美貌。
甚至是在這麼近的地方。
楚瑜正在沉思,他沒有注意到嶽秋雲若有所思的視線,他此時正在考慮要不要和嶽秋雲直接攤牌。
他不擔心嶽秋雲謀反,恰恰相反,他要做的事就是策反他。
他會甘願交出另一半的虎符,用他手上的兵權去反現在的新帝嗎?未必見得。
就在楚瑜糾結的時候,嶽秋雲已經開口,替他說話,“你是新帝派來的使者,想要來探取情報,想要來勸我收兵?”
還沒有等楚瑜回答,他就已經冷冷道,“如果你們是這個打算的話,那你回去告訴新帝,想都不要想,我嶽某人不會謀反,也絕不會撤兵,除非突厥投和歸降,或者”
他的嘴角勾出一絲嗜血的笑,“或者死到隻剩下最後一個突厥人。”
分明是在笑,楚瑜卻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楚瑜的手慢慢握緊榻上的錦被,他快速整理好情緒,搖了搖頭,“並非。”
他冷靜道,“你你不必要這麼看著我,我不是新帝派來說服你交兵權的使者。”
嶽秋雲的壓迫感太強了,他身上是身經百戰後留下的極度侵略性的煞氣,正常人都要退避三舍,楚瑜卻強行承受住了這樣的壓力。
嶽秋雲凝視了他半晌,之後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
他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想來新帝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除非他半點不憐香惜玉,把自己的皇弟往狼窩裡送。”
“畢竟,”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楚瑜一眼,“從京城來的使者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
楚瑜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還挺嚇人的。
不用楚瑜再去想要不要攤牌的事情,嶽秋雲已經不再想和他追究,打發似的揮了揮手,“行了,沒事了就回去,六皇子還是早點休息,明日早上要起早行軍,沒人會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