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裡,他卻有些沮喪,他知道,他這一輩子恐怕都沒有機會讓他的妹妹見到那個人了。
小女孩被他捂住嘴,視線卻移向一邊,看著不遠處的人,等到男孩鬆開手,她才拉了拉他的袖子,激動道,“哥哥,你快看,那個戴著鬥笠的大哥哥好像你說的神仙哥哥啊。”
小狗崽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像那個人的人存在?
他不屑地朝著小女孩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於此同時,他的心狂跳起來。
一邊理智告訴他,這人不可能是那個人,可是另一邊,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萬一呢,萬一真的是他呢?
直到那個人站在他麵前,戴著與那人一模一樣的白色鬥笠,用沙啞低沉地聲音說了一句,“一間上房。”
小狗崽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不是他,那個人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他失望地垂下頭,又恢複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不情不願道,“三文錢一夜,住多久?”
眼前的人偷笑了一下,悄悄撩起簾子,清越的聲音中摻雜了一絲笑意,壓低聲音,“小狗崽,你不認識我了嗎?”
小狗崽猛地抬起頭,就猝不及防對上那雙笑眸。
來人彎著的眼睛像月牙兒,一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副模樣,好像時間也不忍心改變過他的容貌笑顏一般。
此時他笑著喊,“小狗崽。”
旁邊的小姑娘望著他發了一會呆,過了一會沒有聽到自己哥哥說話,便偷偷拉了一下一旁哥哥的袖子。
小狗崽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沒出息地狠狠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語氣中摻雜了一些委屈,“你還回來做什麼啊?”
真的是.......
好不容易才要忘記你長得什麼模樣,結果你又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真是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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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陛下派去突厥談判的使者回來了,據說又吃了閉門羹。”
嶽秋雲手上翻著書的動作一頓,微微蹙眉,過了一會,嗤笑一聲,“他還真是有夠執著的,這幾年派去的使者不下百個,回回碰壁,還不長記性。”
稟告事務的下人垂下眼,裝作沒有聽見自家將軍用這種輕佻的語氣談論如今的帝王。
嶽秋雲歎了一口氣,“突厥人冥頑不靈,若是真的那麼好說服,也不至於從梁國開國起就打仗,打了幾百年也沒有個結果,他真是太天真了。”
下人忍不住替皇上說句話,“陛下也是為了儘早與突厥和解,陛下說北地常年戰亂,百姓深受其害,希望能早日解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京城遠在天邊,陛下日理萬機還要心係這裡,實屬不易。”
嶽秋雲挑了挑眉看著他,“你怎麼回事?怎麼替那人說起話來了。”
下人心說還不是你老是沒事挑新帝的茬,一天要提起新帝八百遍。
嶽秋雲收回視線,手指在紙麵上摩挲了一下,突然想起曾經有個少年一臉天真地站在他麵前,說要結束戰亂,讓百姓有家可歸,安居樂業。
那人果然沒有食言,自他即位後就一直在為此努力爭取,如今梁國西南和南邊的國家都已經成功建交,隻有突厥這一塊難啃的骨頭軟硬不吃久攻不下。
這個時候,那個人應該在乾清宮處理政務吧。
“將軍,外麵有人求見,還讓在下把這個遞給您,說他來完璧歸趙了。”
正發著呆,外麵有侍衛進來,呈上來一樣東西。
嶽秋雲皺著眉,正想著是不是有人惡作劇,打開造價不菲的檀盒,看清裡麵的東西後,刷的一下起身。
“人呢?”
“啊?”侍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朝著外麵指了指。
嶽秋雲帶著東西大步出去。
將軍府會客廳內,一個戴著鬥笠的人正不慌不忙地喝著茶。
嶽秋雲看到那人的時候心中猛地跳了一下,三步並兩步走到他麵前,不客氣地一把摘下他頭上的鬥笠。
少年不滿地搶過鬥笠,“嶽秋雲,朕現在好歹也是個皇帝了,你是不是該恭敬一點。”
嶽秋雲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他沉聲問,“你來這裡乾什麼,京城那裡的事你都不管了嗎?”
楚瑜笑眯眯地晃了晃腿,“看到我讓人遞給你的東西了嗎?一年前你把虎符借給了我,現在我履行諾言,親自來還給你,高不高興驚不驚喜?”
嶽秋雲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撇開臉,“送完了趕緊回去,彆任性,你到底是怎麼丟下那麼一大堆事跑到這裡來的。”
少年一聽他下逐客令,不滿地嚷嚷起來。
嶽秋雲垂下眼,好不容易才壓下去想要勾起來的嘴角。
“陛下,您已經十七歲了,是不是該成熟一些了?”
怎麼還跟小孩似的,這讓他怎麼放心把這江山交到他手上。
嶽秋雲歎出一口氣。
還是暫時替他守著吧,守著這屬於他的萬裡邊疆,一直守到他長大為止。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