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銜月拿到了絲瓜和洋薑種子以後,分彆在院裡和海島空間各種了一些。最近的陽光太熾烈,隻有日出和將近傍晚的時候才不太曬,梁銜月擔心新發出來的幼苗會枯死,為了保險起見,才在海島空間裡也留了種。
梁銜月先和甄敏把洋薑種在離小院稍遠的地方,洋薑的生命力頑強是優點,但也怕它壓榨了菜地裡其他蔬菜的生存空間,所以遠遠地種在院外。正好洋薑喜歡沙地,小院東邊不遠就有一大塊沙地。
等絲瓜也種完兩壟之後,梁銜月收到了梁康時進入空間的申請。他在外麵種絲瓜,種完了才來找梁銜月母女倆。
甄敏看見梁康時臉都被曬紅了,看著像個關公似的,埋怨道:“我給你拿的帽子和圍巾是不是沒帶?外麵的太陽毒得很,你彆看天氣沒那麼熱,曬一會兒皮膚就曬傷了。”
梁康時摸了摸臉,還有點疼。“我尋思就那麼一會兒,應該沒事。是我大意了。”
梁銜月正好從冰櫃裡拿了幾根雪糕出來吃,見狀把雪糕遞給梁康時。“爸,你要不要用雪糕冰敷一下臉。”
梁康時接過來撕掉包裝紙就把雪糕塞進了嘴裡,含含糊糊的說:“我這沒什麼事,不用小題大做。”
三個人一人舉著一根雪糕坐在院子裡吃。小黑和大青圍著他們的椅子團團轉,期待一個人喂它們一口。
梁銜月先開口了:“我以為天氣會迅速升溫,就像冬天時急速降溫一樣,沒想到最近一直都二十幾度。”
甄敏再次強調:“現在就是紫外線太強了,感覺像是在海邊一樣,甚至比海邊的陽光還要烈,曬一個小時皮膚就紅了。你們兩個出門都戴著我做的帷帽,不許偷懶不戴。”
甄敏前幾天抽空把幾個絲巾和草帽縫在了一起,最後的製成的成果有點像古代小姐出門帶的帷帽,梁銜月倒是老實帶著,她可不想自己的臉被曬成猴子屁股。隻有梁康時嫌戴上帽子遮擋視野不方便乾活,經常不戴。
梁康時奇怪:“太陽怎麼會突然這麼厲害?月月,你懂不懂這個情況是什麼異常氣候引起的?”
梁銜月以前也不關心什麼氣候變化,都是做了預知夢以後才緊急補的知識。再說她在夢裡根本就沒注意到還有這麼一個紫外線強烈的情況,暴雪、洪水都容易在夢裡直觀的看到,紫外線看不見摸不著,梁銜月看到作物枯萎,還以為是因為高溫和乾旱。
她也不確定的猜測道:“大氣稀薄好像會讓紫外線強烈,嗯……還有臭氧層空洞會增強紫外線輻射。這都是我們觀察不到的東西,我也不太確定。”
三個人又就陽光強烈這件事討論了一番,也沒推測出什麼結果來,反正以後出門都做好物理防曬,現在天氣還不算太熱,把全身包裹起來也沒有那麼難受。
甄敏光顧著說話,手裡的雪糕融化了,半塊雪糕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早在一邊蓄勢待發的小黑一個猛衝,甄敏還沒來得及攔住,那塊雪糕就進了它的嘴裡。
大青沒吃到,急得嗚嗚叫。
小黑吃塊雪糕可能還沒什麼,大青還不到兩個月,可不敢給它吃涼的。看它又是打滾又是嗚咽,梁康時一把把自己吃完的雪糕棍塞進了大青嘴裡,大青總算老實了,抱著個木棍用它沒長出幾顆牙的小嘴啃來啃去。
梁康時一邊留意著大青這邊,怕它真把木棍咬碎了吃進肚子裡,一邊說道:“峰子把家裡收拾的差不多,咱們家旁邊那個小超市也租了下來,和我商量著這幾天去市裡一趟,看能不能換點東西拿回村裡賣。咱們家有什麼缺的,我到市裡留意著看看能不能換到。”
梁銜月一聽這話就站起來跑到儲藏室裡,把她記在便利貼上的幾個平日裡發現缺少的用品念出來:“我們需要一些罐子和壇子,做些鹹菜、裝點自己做的番茄醬辣椒醬什麼的,家裡的壇子都用完了,等鴨子也開始下蛋,我媽還要醃一些鹹鴨蛋,現在都找不到合適的壇子裝。”
“我還想要一些中藥的種子,就算弄不到太稀有的,至少要有金銀花和薄荷,將來天氣熱的時候可以熬水喝,清熱解毒。”
“還有防曬霜,”梁銜月有些懊惱地說,“我當時沒想到會有曬傷這事,沒格外買防曬霜,現在家裡隻有兩管我之前買的。不過防曬霜現在應該不好買,大家都需要,爸你先找找看吧,沒有的話也不要緊,反正還有我媽的物理防曬方法。”
梁康時把這些一一記下。
甄敏補充到:“看看有沒有冰櫃,拉兩個冰櫃回家。”
“家裡不有兩個冰櫃一個冰箱,這還不夠用嗎?”
甄敏搖頭:“月月買的雪糕就裝了一個半冰櫃,冬天的時候家裡做了那麼多冰凍的餃子、包子、饅頭,天氣突然升溫,把東西從廂房收到冰箱裡的時候,差點就沒裝下。你和月月還時不時釣魚回來,家裡冰箱冰櫃的空間一直都擠擠巴巴的。”
他們家有做些食物凍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習慣,就算沒有緊急情況,平時乾活累了不想做飯,也可以從冰箱裡直接拿出一袋餃子煮一煮,省時省力。
“而且將來冰櫃不一定能買到,你帶回來兩個留做現在這幾個冰櫃備用的也好,你又不會修冰櫃,壞了沒有新的用耽誤事。”甄敏補充道。
“行,冰櫃應該好換,市裡沒通電,他們留著冰櫃也沒用。還有什麼缺的?”
甄敏思索起來:“那天萬翠來說她家也鬨老鼠,看來今年老鼠比較活躍,你要是和老黃弄點老鼠藥來一定好賣。”說到這,她講到了自己家裡進老鼠的廂房,雖然加高了門檻,窗子也蒙上了鐵絲網,但是人進出的時候還難免讓老鼠趁虛而入。
“老梁,你看看能不能多弄點鐵絲網來,我還是覺得老鼠藥不那麼保險,要還想在廂房放糧食,必須得把架子用鐵絲網圍起來才行。”
缺少的東西越列越多,梁康時怕自己記不住,已經拿出紙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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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忙著定下采購清單裡的內容,梁銜月這邊已經騎著電動車出發,她要去生蠔海岸再撬點生蠔回來曬成蠔豉,順便再割一些海帶回來。
想換回自己需要的物資必須要拿出彆人需要的東西,米和麵梁銜月不準備往外拿,所以把目標放在了空間裡能夠再生的海洋資源上。
她這次出門還帶上了小黑和大青,兩隻小狗平時隻能在院子裡玩,外麵有這麼廣闊的空間卻不能踏足,整天怪憋屈的。
梁銜月想著海邊的野獸最少,尤其是生蠔海岸那邊,礁石上隻有海鷗棲息,可以帶著兩隻小狗到那邊玩玩。
她騎著電動車在前麵,小黑邁開步子在後麵暢快的奔跑,梁銜月不時回頭看看它,這應該是小黑出生這麼久以後第一次放肆地奔跑,不用在院子裡來回轉圈。
小黑跑累了以後,梁銜月停下電動車,小黑兩步跳上了電動車座位前的踏板上乖乖蹲好。至於大青,電動車就算用最低速度行駛,它也追不上,一開始就坐在車前筐裡。
一人兩狗再次出發,到達礁石海岸前有一段很顛簸的路。小黑聰明的抱住了梁銜月的小腿,梁銜月這才發現小黑已經長得很大了,站起來比自己的膝蓋還高得多。而第一次出門的大青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大海,兩個垂下來的耳朵被顛的東倒西歪。
到達目的地以後,梁銜月巡視四周,放眼望去都沒有看到任何一隻野獸的蹤跡。她把兩隻小狗放開,讓它們在岸邊玩,自己蹲下來撬著生蠔。
小黑會遊泳,梁銜月這幾天總看見它下水去趕魚塘裡的鴨子,似乎是對做牧鴨犬的工作十分滿意,所以梁銜月看到它靠近海邊,在淺淺的礁石縫裡踩水也沒有管它,隻是留意著讓小黑不要跑到深水的地方去。大青應該還不會遊泳,它也有點怕大海,一直都在梁銜月身邊轉悠著,有時好奇地還衝著天空中飛過的海鷗吠叫。
這裡的海鷗從前並不怕人,但自從梁銜月為了做箭頭來獵了不少海鷗,它們就漸漸有了警惕心。看到大青嗚嗚地嚎叫起來,小黑也揚起了頭,對著天上的海鷗群中氣十足的叫起來。
海麵上成群結隊的海鷗像流雲一樣翻卷,它們的叫聲在海浪的波濤聲中依然清晰。而小黑和大青也隻敢嚇唬嚇唬礁石上單隻的海鷗而已。
任由兩隻小狗在海岸邊玩耍,梁銜月抓緊時間撬起了生蠔,今天的海風比往日要大,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碎成一片片白沫。
看來今天不適合下水。梁銜月一邊忙著手裡的動作一邊想著,那她就看看能不能站在礁石上用鉤子挑起幾棵海帶再回去,浪有點急,貿然下水梁銜月怕因為站不穩被海浪卷到海裡。
她蹲的腳有點麻,於是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這時梁銜月看見小黑趴在一塊大礁石下麵,用爪子勾著什麼東西。
她剛在心裡笑話小黑不僅學會了牧鴨,還自發地開始趕海了,知道礁石底下經常藏著好東西。
可就在下一秒,小黑突然嗷嗷地痛叫起來,梁銜月趕緊走過去,是不是被礁石下麵的螃蟹夾到了?
梁銜月定睛一看,小黑伸出去的右前爪上麵果然連著一個鉗子,而那個鉗子的末端,是一隻目測30多厘米長大藍色龍蝦!
梁銜月顧不上驚喜,趕緊把小黑的爪子從龍蝦的大鼇下解救出來。可能是這隻龍蝦的力道不算很大,又或是小黑的爪子上有毛毛作為緩衝,梁銜月把這隻前爪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沒有出血的地方。
那隻藍色龍蝦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溜走,被梁銜月一把抓住,提了起來。
她和甄敏來過生蠔海岸很多次,螃蟹和海螺發現不少,這種龍蝦倒是第一次見。
“好棒呀小黑。”梁銜月給小黑揉揉爪子,又拍拍它的腦袋,“回去給你肉乾吃。”
她收下了這隻龍蝦,又順便割了些海帶,都裝在背包裡。割海帶的時候她發現淺海的海底上趴著一個漂亮的鳳尾螺。
海帶不值得她下水,這隻鳳尾螺倒是足夠有吸引力。梁銜月本來就穿了高筒水靴,小心翼翼地扶著礁石踩進海水裡,伸手把這隻鳳尾螺收入囊中。
鳳尾螺是個空殼,所以才會被海浪衝到了岸邊。但梁銜月看中的就是它的殼,鳳尾螺有著高而尖的螺塔,半圓和新月形的斑紋覆蓋在螺殼上,色彩斑斕,如同鳳尾一般絢爛,就像大海繪製的一幅油畫一樣。
這個鳳尾螺比梁銜月的手掌小一點,整個螺完好無損,這是很難得的,因為它的螺塔很尖,所以經常在與礁石的碰撞中毀損。
梁銜月小心翼翼的把鳳尾螺收好,在趕海的時候,除了那些鮮美可口的海貨,梁銜月也經常收集一些漂亮的貝殼,海島彆墅的客廳裡就放著一個玻璃瓶,裡麵裝著她這麼長時間來在海邊撿到的小寶螺。
生蠔撬了不少,海帶也割了,還有意外收獲藍色龍蝦和鳳尾螺。今天的目標已經超額完成,但梁銜月心念一動,突然想去生蠔海岸的更北邊看看。
不過今天她還帶著兩個小拖油瓶。
梁銜月看了一眼大青和小黑,覺得它們今天的表現還不錯,一直聽話的沒有跑遠,除了小黑意外的招惹了一隻龍蝦以外,也沒有惹禍。
那就一起去吧。
從生蠔海岸出發向北,腳下是一片沙礫地,路況比剛剛來的時候走過的那一片還差,那段路程雖然顛簸了一點,但至少還可以騎電動車。而這裡不是凸出一大塊,就是凹進去一個大坑,崎嶇不平,如果在這裡騎電動車,恐怕屁股很難安穩的坐在車座上。
梁銜月乾脆隻帶著兩隻狗輕裝前進。
走著走著,梁銜月發現他們似乎都在一個上坡路上,地麵越升越高,海岸變得陡峭起來,像是在向一個長條斜坡上前進。而遠處這塊抬高的地形變成了懸崖,在海霧中若隱若現。
她沒有急著趕到前方的懸崖高地上,而是觀察起一邊的海岸。發現上麵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青口,密集程度和剛才那片礁石上的生蠔不相上下。
青口又叫做海虹,是一種貽貝。梁銜月以前吃過幾次,覺得它論鮮美程度並不能和蛤蜊相提並論,所以還是更偏愛蛤蜊。但是麵前的青口實在是太多了!
這還是第一次,梁銜月覺得除了野草,還有另一種東西可以用漫山遍野來形容。
她幾乎看不到礁石的本貌,肉眼可見的地方都覆蓋著大大小小的青口。這讓梁銜月怎麼忍得住?
她立刻停下來,找了塊儘量平緩的地麵靠近海岸,這些青口既不需要撬也不需要鑿,隻需要捏住揪下來就行。兩隻狗在岸上看著梁銜月,梁銜月一邊時不時呼喚它們不讓它們跑遠,一邊麻利的挑大些的青口摘下來。
回頭的時候,她看到遠處北邊的峭壁離海岸很高的地方都有海浪衝刷的痕跡,心裡暗暗存了警惕,這代表漲潮的時候水會淹到那麼高的地方,那自己現在腳下踩著的這塊地方也一定會被海潮淹沒。難怪也會有這麼多青口暴露在空氣中,可能其實更多的時間,它們還是生活在海水之下。
她估摸著摘了不少青口,也擔心岸上的小黑和大青,沒有在這裡多做逗留。
梁銜月繼續向北走去。剛剛從遠處看到的懸崖現在近在咫尺,形成了一個尖岬,海浪怒吼著撞擊在懸崖上,耳邊全是巨浪翻滾的聲音。向南望去,能看到海岸線曲折的輪廓連綿不斷的延伸出去,形成了一片地勢平坦的地窪海濱。海浪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每次海潮褪去都會露出大片沙灘,那是梁銜月最熟悉的生蠔海岸和海螺灣。
梁銜月突然想到該給這片新探索的地區起什麼名字了。
青口海岬。
這名字似乎比生蠔海岸更優雅些,梁銜月仔細品味了一番,頗為滿意。她站在這片高高的懸崖上朝著陸地望去,由於地形起伏,在這裡並不能看到海島彆墅和周邊的小院。
但是西邊稍微偏南的地方,是一座山峰。梁銜月根據自己曾經摸索過的周邊地理環境判斷,這應該就是垂釣湖北麵的小石山。小石山上有許多河流蜿蜒而下,其中一條聯通了梁銜月家取水的垂釣湖,還有一條更寬闊的河流先向北流淌一段,然後急促的拐了個彎向東邊的大海奔湧而來,在青口海岬的北邊入海。
這條河流滋養了一片森林。
梁銜月雖然還暫時辨認不出這片森林的樹種,但是可以看到這片森林的規模比海島彆墅南麵的蜂蜜森林小上不少。但是這裡的樹木枝葉濃密,有著蒼翠的樹冠,好像一塊巨大的綠色寶石鑲嵌在山峰和海岸之間。
下次再來的時候可以試著探索一下這片森林。梁銜月默默在心裡下了決定。
梁銜月這次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她怕父母擔心,居高臨下地觀察了一番四周的景色就帶著兩隻小狗匆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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