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翊和江懷雪之外,所有的鬼都圍到了陶小誠周圍,它們手上有拿著各種筆尖鋒利的寫字筆的,有那種圓規尖角的,更有直接把美工刀拿出來的。
就連蘇小濟的手上也拿出了一把鑰匙。
教室陷入死寂,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開始圍攻陶小誠。
它們的行動整齊得可怕。
江懷雪心裡的不安在逐漸擴大,緊接著他就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所有同學手上拿著的尖銳物品都朝著陶小誠的肚子用力戳了上去。
肚子上軟乎乎的肉擋住了一小部分攻擊,更多的卻是直接被小刀、筆尖劃出血的口子。
同學們越刺越興奮,特彆是見到流出來的濃稠黑血後,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陶小誠臉上滿是懼色,全直直地站在原地沒有逃跑,更沒有反抗。
逐漸陶小誠肚子上的一些細小的碎肉被它們粗暴的動作帶了出來,原本細小的傷口不斷加深、變寬。
“拖後腿的差生怎麼不去死啊。”
“你這麼蠢為什麼還要待在我們班?”
“我好討厭你,你能不能去死。”
“最後一名被教訓幾下也是應該的吧?你會生氣嗎?不應該生氣吧。”
學生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話來,陶小誠囁嚅著嘴,哪怕已經變成了鬼,還是明顯感受到了被戳刺的痛苦。
但它卻依然一言不發,順從著所有同學和班主任的欺負。
教室裡充斥著一種反常而血腥的刺激,定力不好的人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影響到,做出和其他鬼魂一樣的事情。
畢竟江懷雪和林翊兩人的書桌上都擺著各種比尋常文具要鋒利許多的物品。
之前江懷雪顧不上這些文具,沒想到這些東西是這麼用的。
好在這裡的壓抑感無論是對林翊還是江懷雪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無論是從小受儘欺負的私生子,還是被困病床十幾年的藥罐子,兩人都沒察覺到教室裡的什麼精神壓迫。
江懷雪甚至還假意躲到林翊的身後,同他小聲說起悄悄話。
“為什麼不直接再殺了他呢?”
江懷雪隻覺得眼前的一幕是浪費時間。
小少爺沒什麼同理心,隻要不是自己受到生命威脅,不對,現在一心“自殺”的他就算受到生命威脅也不害怕。
林翊說:“殺了它又怎麼解恨?”
林翊沒有點破兩人的對話在正常人眼裡有多麼奇怪,他順著江懷雪的話回答,隻覺得現在這個變得不太正常的小少爺要比之前的愚蠢模樣順眼得多。
江懷雪覺得無聊,他嘗試著走出教室,卻在教室後門的窗戶上看到了教導主任的身影。
呀,這是在守株待兔抓捕想要逃課的壞學生嗎?
江懷雪無法,他隻好坐回自己的位置。
另一邊,陶小誠的腳下已經充滿了黏膩的黑色血液,屬於腐屍的惡臭味也在教室裡傳開。
陶小誠的肚子已經被圍在一起的同學們一點點戳開,到最後更是有學生上手用力撕開了它肚子上的傷口。
陶小誠的肚子裡卻沒有任何內臟,反而塞滿了一團又一團的褶皺紙團。
定睛一看,這些紙團全是被揉起來的試卷。
同學們看到這些紙團更是兩眼放光,全部把紙團掏了出來。
地上很快就積起一個小紙堆。
蘇小濟拿出最後一團試卷。
“好了,陶小誠同學,你今天可以去死了。”
教室在五樓,隻見陶小誠還能站起來,它搖搖擺擺地走向窗前。
和尋常的設計邏輯不同,四中所有的教學樓走廊都對著遠離湖心廣場的外麵,教室內靠窗的一邊才是靠近湖心廣場的一邊。
隻見陶小誠一步一晃地走到窗戶前,果斷地縱身一躍,直接跳樓了。
江懷雪連忙走近一看,樓下的草坪上並沒有陶小誠的屍體。
他一抬眼,正好看到廣場中間的小水潭裡的水變成了顯眼的紅色。
在零星的幾盞路燈和月光下,水潭裡的活水經過牽魂序法流進每個溝壑。
以血紅色的活水為線條,在廣場中心勾勒出一個不完整的符號,符號的形狀讓站在五樓的江懷雪俯看得清清楚楚。
沒一會,這些血水就在更多清澈活水的流通下消失殆儘,清澈的水潭中,陶小誠扭曲的屍體顯得格外猙獰。
江懷雪腦中的線索在一瞬間忽然就全都聯係上了。
真相就在眼前。
他對林翊說:“一會我想找機會去四中的公告欄那裡看看。”
“林哥可以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