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藍斯處理完公務,衝了個澡,圍著浴巾走進臥室,卻腳步一頓。
隻見自己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個大團, 輕腳走近一看, 少年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狀,隻留一顆腦袋在外麵, 可能是有些悶,白皙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紅。
正睡的香。
為了不讓少年感到害怕, 藍斯專門在同一座宮殿中, 將緊鄰自己臥室的房間改造成了阿波羅睡覺的地方。對於他怎麼沒去自己床上睡覺, 藍斯無奈輕歎一口氣, 也沒再叫醒他, 自己在旁邊靠了下來, 扯了扯被子, 發現拽不過來,乾脆就這麼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 藍斯感到脖頸間有溫熱的氣息時有時無噴來,睜開了眼, 一側頭, 隻見睡的好好的少年不知何時靠了過來, 緊緊偎在他的身側, 小腦袋微仰著, 呼吸一下下地就打在自己脖子上。
不知夢到了什麼, 淡朱色的唇瓣咂了咂,嘟囔了幾句。
藍斯看著他,不知不覺多就看了好久,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臟不知為何空跳了一秒。眉頭皺了皺,身子往旁邊挪了二十公分,就這樣麵朝上,又閉上了眼睛。
可是沒過多久,那股溫熱的氣息又追了過來。少年好像本能地在尋求安全感,總想像還是崽崽時候的那樣,大家夥擠在一團睡覺。
藍斯再挪二十公分。
等到第四次挪的時候,藍斯感到半個身子一空,險險掉下去,手指在地上一撐,又折回到床上。可這下相當於手臂收在幺崽兒兩側,將他整個人都虛虛壓在身下。
還沒等來得及有動作,就發現小家夥已經自己主動地在他懷裡找到舒服的姿勢窩了起來,睡的又甜又香。
藍斯身子微微僵住,半晌,放鬆下來翻過身,一條胳膊被幺崽兒枕著,另一條,不由自主搭在了少年腰上。胸前是少年熱乎乎的小腦袋和輕輕的鼻息,手掌輕觸間,是露出的後腰上紋理細膩的肌膚……下巴隻要往下一低,就能壓在少年睡的亂糟糟的發頂。
原先的溫熱,漸漸變成了渾身的燥熱。隻是維持這個姿勢,藍斯竟感覺自己身上又出了汗。喘息漸漸粗重,在感覺自己變得不對勁之前,藍斯果斷地起身,來不及理會幺崽兒是不是被他的動作驚醒,大步走回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濕漉漉的男人一下躺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就這麼搭著浴巾,睜著眼到了後半夜。
第二天幺崽兒醒來,揉著眼睛走出臥室,見到藍斯已經是打理完畢的模樣,穿著一絲不苟坐在書桌前看文件。
頭也不抬,淡淡說道:“今晚記得要去自己房間睡。”
幺崽兒:“……”臉上的笑露到一半,被委屈淹沒。
藍斯克製住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將文件一收站起身,向門口走去,丟下句,“我在餐廳等你。”
幺崽兒光著腳丫,圓潤的大拇趾無措地翻了翻,抬起頭,見藍斯真的已經不見了,這才失望地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櫃,學著挑出一件上衣和一件褲子穿好。來到餐廳去找藍斯。
藍斯平時不好口腹之欲,這些人工食物都是給幺崽兒準備的。
見到少年沒穿鞋就走過來了,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白皙可愛的腳丫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是自己站起身,從櫃子中取出備用的柔軟棉拖鞋,半跪下身,像是在教育他,聲音又十分的輕到無奈,“地上涼,以後不能這樣了。”
“不涼!”見藍斯又願意和他說話了,幺崽兒瞬間高興起來,還淘氣地把剛穿好的小腳丫又掏出來,輕輕將側邊抵在藍斯的臉頰上,眼睛亮亮的,“你看,是熱的!”
也不知是不是小家夥自身的熱度高,貼著臉頰的地方火熱的灼人,讓他又想起了昨夜自己懷中那若有若無濕熱的鼻息……
送餐的侍女此時走進來,被這幅場景一驚摔了盤子,“噗通“跪在地上顫抖著求饒。
藍斯喉嚨滾了滾,向後一抬手,侍女如蒙大赦,急忙收拾好地上的東西,匆匆離開。
藍斯這才拿手握住幺崽兒的腳,又將它塞進了拖鞋裡,聲音沙啞,“那也要穿鞋,記住了?”
“記住了……”幺崽乖乖點頭,眼睛還看著門口剛剛走掉的侍女,隻覺得她一步三回頭的看他,眼神很奇怪。害怕中又帶著絲……興奮?
“在看什麼?”藍斯站起身,拉著他走到餐桌邊,問道。
幺崽兒搖了搖頭。等了沒多大一會兒,侍女又迅速地端上來了新的,為他們布好。
察覺到她的目光總想往自己身上瞟,幺崽兒衝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砰當——”碗差點又打翻,被藍斯一把扶住。
幺崽兒在一旁“啪啪啪”鼓起了掌,非常捧場。
藍斯揉了揉額角,有氣無力道:“出去吧,這裡不用人了。”
等到屋裡就剩他們兩人,氣氛才漸漸放鬆下來。安靜的屋內,兩人對坐。
藍斯道:“快吃吧,吃完了,該寫作業了。”
***
為了讓幺崽兒在開學前不當文盲,藍斯每天都給他布置寫字的作業,從20個慢慢增加到了100個。藍斯發現這孩子的記憶力非常好,又自己玩兒……不是,學的認真,不消半天,基本就都掌握了。
阿諾德怕自己的新孫子被藍斯給教壞,提出要請正經的老師,也被某人濫用私權駁回了。
男人舒散地坐在沙發上,手指一頁頁撥著平板,看上麵歪歪扭扭的字,餘光撩起,坐在對麵的少年目光清澈又期待,一頭蓬鬆微卷的白毛,看起來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每日檢查作業的時光,是他繁忙公務中最愜意悠閒的時候,怎能假手他人。
“不錯,今天的都寫對了。”
聽到藍斯這麼說,幺崽兒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立刻將自己的臉遞了過去,更加期待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