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莎知道女兒今天要和朋友出發去J市,剛好今天又是周末, 可以給自己放個假, 她就打算親自送女兒和她的朋友去車站。
好幾個人一起行動,還有兩個男生, 安全也算有保障, 任莎也就稍微不那麼擔心他們的安全了, 至少人多遇事能互相商量著解決。
而鑒於任莎主動請纓說了會送他們, 所以一大早五點多, 眾人就在阮家集合了。
杜娟和袁莉昨晚更是被阮芍留宿了。
所以實際上要過來來集合的其實也就左岸和胡宇兩個人而已。
在阮吉祥和阮揚父子倆還在吃飯的時候, 任莎已經喊人了,“小芍,收拾好了沒?要走了。”
因為計劃多玩幾天,後麵還要送袁莉去廣州, 這一來一回的大概得小半個月。
在外麵呆那麼久,自然有不少東西要帶。
阮芍的行李雖然已經極儘精簡了,但還是裝滿了一個小拉杆箱。
除了行李箱外,她還背著一個黑色的細帶雙肩小皮包。
包裡麵裝著手機錢包還有紙巾之類的小東西,齊活。
杜娟跟她差不多的樣子。
相比之下,袁莉帶的東西就多多了。
除了一個大號的拉杆箱外,身上背著一個包, 還有兩個不小的手提布包,這是昨天下午阮芍和杜娟親眼看著袁莉收拾出來的, 她們還一起幫了點忙。
看著袁莉大包小包的, 阮芍雖然想說不用帶這麼東西。
但袁莉出門不僅僅是去玩的, 她以後很長時間就要待在廣州了,要帶的東西自然不能跟單純出去旅遊的人相提並論。
所以阮芍就沒瞎逼逼。
他們有好幾個人呢,不怕袁莉這麼多東西不方便帶。
聽任莎在喊自己了。
阮芍應了一聲後,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還想去幫袁莉再提一個手提包。
三兩下吃完飯的阮揚幾大步過來一手一個就將袁莉的兩個大包搶先提了起來,“我幫她提到車上,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兩個大包在他手裡看上去就像沒什麼分量似的。
提起來輕輕鬆鬆。
袁莉忙出聲道謝,“謝謝阮大哥。”
“這點小事謝什麼謝!”阮揚笑了笑就提著包往外走。
阮芍唇角微揚,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跟了上去,還招呼袁莉和杜娟,“走吧。”
左岸和胡宇已經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外麵等著了。
見阮芍幾人終於出來了,左岸還嫌棄道,“快點,你們女孩子就是愛磨磨蹭蹭的。”
嘴上雖然在嫌棄,但他還是主動過來接過了阮芍的行李箱,幫她將行李箱放在了後備箱裡。
他們一共五個人,加上任莎都六個人了,一輛車肯定不夠坐。
所以除了任莎開一輛車,家裡司機還要再開一輛車,這樣就能坐下了。
杜娟和袁莉自然和阮芍一起坐任莎開的車。
按理來說,左岸和胡宇會一起坐司機開的車。
這樣的分配沒什麼問題。
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兩輛車上的人分配也比較均勻。
可左岸先是幫忙把阮芍的行李箱放在後備箱,再順手幫了杜娟一把,做完這一切後,他十分自然的走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注意,他上的是任莎開的車。
跟出來阮吉祥在叮囑了阮芍幾句後就讓她出發,畢竟時間已經不算早了,買的是八點半的高鐵票,現在已經快六點了。
從家裡到車站得將近兩個小時。
萬一耽擱了時間,到時候要趕不上高鐵了。
阮芍衝阮吉祥揮了揮手就和杜娟袁莉一起上了車。
三人都坐在後車座。
被單獨留下來的胡宇左看看又看看。
哎不對啊!
他連忙走上前拍了拍車窗,“岸哥岸哥。”
左岸降下車窗,斜眼看他,“乾什麼?”
胡宇真是茫然有又委屈啊,“我們倆不是坐後麵那輛車麼,你怎麼上錯車了?”
左岸雙手懷胸,一派自然道,“沒上錯,我就坐這輛車。”
胡宇,“……”
“不是,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胡宇簡直瀑布淚!
坐在後麵的三人見狀都忍不住想笑。
左岸卻嘖了一聲,衝胡宇挑了挑眉,“你是小學生嗎,出門還要坐同一輛車?趕緊去後麵上車,不要耽誤時間。”
在對胡宇擺了擺手之後,他將車窗又重新降下了。
嘎嘎嘎。
好像有烏鴉在頭頂飛過一樣。
獨自一人站在外麵的胡宇滿頭黑線。
他滿眼不可思議的透過車窗盯向裡麵的左岸。
可惜車玻璃貼了膜,車窗升上去之後就看不到裡麵的人了。
胡宇真想大喊一聲冤枉啊!
岸哥說他是小學生?
到底誰才是小學生啊?
明明他倆可以一起坐後麵的車,他非要自己一個人擠到這輛車上來,是在學小學生紮堆嗎?
這時候一陣大笑聲從車裡傳出,明顯是坐在後車座的阮芍她們在笑。
胡宇無語又好笑的盯著車窗半天之後還是一轉身往後麵的車走了過去。
算了算了,就他是一個人是多餘的。
他就當滿足左岸小同學想跟人紮堆的願望了。
將他們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裡的阮吉祥和阮揚父子倆也忍不住麵帶笑意,阮吉祥甚至還感慨了一聲,“年輕真好啊!”
真有活力!
阮揚也覺得左岸挺有意思的,有這樣的人一起,妹妹應該會玩的很開心,不錯!
任莎上了車係好安全帶,鑰匙一扭,方向盤一打,車就開出去了。
後麵的車緊隨其上。
副駕駛座上,左岸耳根微紅,扭頭衝後車座的三人斥道,“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還笑?”
他不說還好,一說笑聲反而變得更大了。
就連任莎臉上都忍不住帶出了笑意。
叮咚一聲,突然響起的qq提示音拯救了左岸。
這一聲提示音讓後座的笑聲總算停了下來。
是他們那個小群裡來了消息。
阮芍打開手機一看,胡宇正在裡麵刷屏,控訴左岸有多麼過分,又有多麼幼稚,又是文字又是配圖的,彆提多形象了。
看了這些消息,阮芍忍不住又想笑了。
簡直有毒。
偏偏李暢還在群裡回複了胡宇,說是讓胡宇多體諒體諒岸哥,畢竟岸哥還沒跟女生一起出去玩過巴拉巴拉的。
看的左岸臉色發青。
他憤恨的盯著手機屏幕,在手機上劈裡啪啦的一通按。
把胡宇和李暢罵了個狗血淋頭。
被罵的兩人瞬間遁了,群裡頓時安靜如雞,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冒過頭一樣。
阮芍從頭到尾都沒有參戰。
隻是看到李暢在群裡冒頭之後,她就想問一下李暢的情況。
不過在她剛要張口的時候,坐在另一邊靠窗位置的杜娟突然將車窗一降到底,探頭往外看,“你們看,那是不是齊帆?”
齊帆這個名字一出,車內開車的幾人全都往外看了過去。
“真是那個弱逼啊,他來這裡乾什麼?”左岸眉頭高聳,
瞬間沒了那股逗比勁兒,看上去還挺能有氣勢。
任莎拿過IC卡在感應區刷了一下,在欄杆抬起的時候順便往門衛那邊看了一眼。
被杜娟第一個發現的齊帆此時正在門衛那裡登記信息。
“怎麼,那也是你們同學?”任莎隨口一問。
袁莉已經探出身喊了齊帆一聲,在齊帆聞聲看過來之後,衝她豎了個中指。
不過她很快又把手收回來了。
因為阮芍輕斥了一句,“不要做這麼不雅的動作。”
雖然知道袁莉是看不慣齊帆,但這種侮辱人的動作還是不要做得好,文明禮貌要從小細節培養。
因為討厭的人而將自己變成沒有素質的人,是最不可取的做法。
袁莉很聽阮芍的話,在阮芍話落的當下就收回了動作。
乖得不得了。
門房到這邊的距離並不遠。
車窗又被杜娟徹底降了下來,所以站在門衛房那裡的齊帆能清楚的看到車裡的人,自然也包括坐在車裡的阮芍。
阮芍卻並沒有往他這邊多看,隻是隨意一掃就收回了目光。
自動欄杆抬起之後,車子很快就開出了小區。
齊帆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臉上帶著幾分複雜之色。
他從來沒想過那個被他百般瞧不起的阮芍竟然壓在了所有人的頭上,包括他自己。
現在想想他曾經的想法,都覺得有些可笑起來。
他一直覺得高考是人生重要的轉折點,高考成績會把人區分成兩類。
——精英和普通人。
像他自己毫無疑問就是精英。
而阮芍那樣的,充其量就是個普通人。
她不過是靠父輩庇佑混日子罷了,離了父輩就是個一事無成的混子。
可現在的事實卻是,他還要為了賺錢找活做,阮芍卻能坐著高檔轎車出入彆墅區,什麼心都不用操就有人為她安排好一切。
這對比何其諷刺。
他會來這裡是因為他在做家教。
雇主就是這個小區的人。
會被堵在小區門口是因為小區管理嚴格,除了小區住戶外,外來者都要登記。
齊帆的情緒突然就有點低落起來。
甚至有些茫然。
他以前所認為所堅持的都是對的嗎?
如果真可以用成績就將人區分開,那現在的他是不是就該仰望阮芍才對?
“行了,登記好你就可以進去了。”門衛的聲音拉回了齊帆的思緒。
他最後又看了一眼剛才車子離開的方向,整理好情緒踏進了這個對他來說極為高檔的小區。
他相信自己是對的,他以後靠自己也能住進這樣的小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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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莎在將車子開出小區後就笑問,“怎麼,跟剛才的同學有矛盾?”
畢竟她也是從學生時期過來的。
在她看來同學之間有點矛盾再正常不過,左岸他們剛才的反應明顯很不喜歡那個同學。
任莎稍微有點好奇原因。
她覺得這幾個孩子其實性格都挺好的,可能成績是不那麼如意,但一個人的價值並不是僅僅隻能用成績來體現。
總之她認為左岸幾人都是好孩子就是。
聽任莎這麼問,左岸瞬間就來勁兒了,他嘴一張就想將齊帆的‘光榮事跡’曝一遍。
隻是才剛剛開了個頭就被阮芍在後麵撞了一下。
他們倆的位置剛好是一前一後,阮芍用膝蓋頂了頂車座靠背,左岸那邊立馬就感受到了。
他覺得阮芍在針對他,老是欺負他。
扭過頭來就想批評她一頓,卻對上阮芍危險眯起的雙眼。
那眼神正在不著痕跡的往任莎那邊瞥。
左岸頓時啞火了。
好了,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