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是第一天軍訓, 早上的時候又全年級一起開了個會, 所以軍訓時間也算是耽擱了一些。
不過正式開訓後,教官都重新強調了一下具體的軍訓時間。
一整天算下來, 可以分成四個時間段。
早上起床後五點半到七點是第一段, 結束後可以去吃早飯, 早飯時間也就大概一堂課的時間。
第二段就是吃完早飯到午飯。
中午能有一個多小時的午睡時間。
下午從兩點半到六點,訓完又是晚飯時間。
等吃完晚飯, 晚上還有一個多小時的加訓。
所以說,京醫大不止軍訓時間是二十天,就連每一天的時間都被占得滿滿的,訓完除了想躺床上之外, 其他什麼都不想乾。
阮芍現在就處在下午訓練剛吃完晚飯的這個時間點。
在跟女生碰麵約好晚上見後,她回宿舍洗漱了一番, 又等來教官教疊豆腐塊,大家擠擠攘攘的學了一陣兒, 差不多就又得去軍訓點了。
她從頭到尾都表現的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就連晚上又去實驗樓後麵軍訓也依然保持著高標準的要求, 心裡並沒有想太多, 反而出人意料的輕鬆。
等軍訓結束後, 她還是先回了一趟宿舍。
因為手機在宿舍放著, 軍訓的時候是不允許帶的。
已經癱在床上的齊眉見阮芍居然在換衣服, 一副要出去的樣子,頓時趴在床邊看著她, 詫異道, “你要出去嗎?”
現在都快九點了, 天都黑了。
大家累了一天都想早點休息,阮芍這個樣子,除了出去還真不作他想。
阮芍點了點頭,“嗯,要出去。”
見她不是開玩笑,齊眉也沒多問,“好吧,那你晚上還回不回來?”
“這個說不準,要看時間。”阮芍摸了摸鼻尖,“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有查寢的,萬一有,而我還沒回來的話,你幫我糊弄一下,理由隨便找,行嗎?”
齊眉默默的看著她,隨即豎大拇指,“行啊阮芍,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叛逆,哈哈開個玩笑,你去吧,要真有人查寢我肯定會幫你的。”
“謝了。”說完就伸手揉了揉齊眉的腦袋出門了。
舍友們見狀忍不住議論紛紛。
“該不會是和男朋友約會吧?”
“有點像,又是換衣服,又是這個時間點出去,不是約會的話出去乾什麼?不過都這個點了還要約會也是很拚了!”
聽著這些議論聲,喬雨珊神色一動。
她站在宿舍門口往外看了看,看有沒有老師來查寢。
她頭一次如此希望真有老師來查寢,到時候……
哼哼!
……
阮芍出了宿舍就給莫妮撥了電話出去。
莫妮·菲利克斯,下午碰麵的女生,也就是原主現在的名字,兩人當時沒談身份相關的事,約好之後就留了個姓名和手機號。
電話撥通後,阮芍直接道,“我現在已經出了宿舍,你在哪?”
得到回答後,她想了想回道,“學校正門外麵不遠處有家咖啡廳,你在那裡等我吧,我馬上過去。”
那咖啡廳還是報名那天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過的,挺適合談話。
十幾分鐘後。
阮芍進了咖啡廳。
這個點咖啡廳裡的人不算多,但也有一些,不過阮芍進去後很輕易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除了莫妮之外,她旁邊還坐著一個男生。
就是下午同學說的那個跟莫妮一起的男生,阮芍衝店裡的工作人員擺了擺手就徑直往那邊走了過去。
莫妮眼睛本來就一直盯著咖啡店門口。
弟弟跟她說話她幾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在看到阮芍向自己走過來後,她不由自主的坐得更直了一些。
同時對弟弟說,“行了人到了,你閉嘴吧!”
阮芍走過來後指著莫妮對麵的座位,“我可以坐吧?”
莫妮嗯了一聲。
阮芍也就不客氣的坐了下去。
坐好之後,她的目光卻往莫妮旁邊的男生看了幾眼。
無可厚非,這個男生長得很帥,五官輪廓深邃,金發碧眼特彆的顯眼,而且觀其長相,跟莫妮至少有五分像。
兩人的關係不用問就能猜出來了。
隻是。
她們倆接下來要談的話可能不適合有外人在場。
她雖然沒說話,但莫妮卻很輕易就領會到了她的意思,當即推了推弟弟,“莫瑞,你去外邊,或者另外找個地方坐,離我們稍微遠點,警告你,不許偷聽哦!”
莫瑞吐了口氣,目光轉到了阮芍的身上。
露出一抹他自覺最有魅力的微笑,紳士道,“漂亮的小姐姐,可不可以讓我留在這裡啊?我保證隻乖乖喝咖啡,絕對不會打擾你們談話怎麼樣?”他說的是中文,而且還是頗為純正的中文。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覺得沒人能拒絕英俊紳士的他。
而且也沒幾個女生像他這個雙胞胎姐姐一樣,對他各種不感冒吧?
剛想的自信,就見小姐姐唇角微勾,淡定自然道,“不,你還是去其他地方做吧,小帥哥乖點聽話啊!”
莫瑞,“……”
這不科學!
為什麼小姐姐能無視他的魅力忽略他的請求?
莫妮沒忍住笑了一聲,又很快忍住了。
再怎麼怨念,莫瑞還是沒能留下來。
他隻好選了一張距離她們這邊大概三四桌的遠的地方坐下了。
等莫瑞一走。
阮芍和莫妮之間的氣氛驀然就有變得沉默了起來。
莫妮從下午跟阮芍約好晚上見麵後就想了很多晚上該說什麼,可現在真跟人麵對麵了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想了想,她問阮芍,“你想喝點什麼?”
看著對麵那張臉,她真的是各種彆扭。
沒人能體會到她此時的心情。
阮芍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來杯冰水就好,明早還要軍訓,喝了咖啡晚上睡不著就不太好了。”
莫妮理解的點了點頭,招來服務生要了杯冰水。
水送上來後,又沒人說話了。
阮芍攪了攪杯子裡的冰塊,見莫妮真的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其實能理解莫妮此時的糾結和複雜,但她真沒有在這裡坐一晚上的打算。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沁心涼的冰水下肚,感覺頭腦都變得清醒了許多。
她直視著莫妮的雙眼,語氣溫和道,“行了,我們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雖然我們隻是第一次見麵,但卻也算不上是陌生人,你有什麼想問的或者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直接來,不用顧慮太多。”
隻要想著眼前的女孩子就是身體原主,她對她就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而且她心理年齡要比女孩兒大不少,就想要多包容她一些。
就算說她們倆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也不為過。
因為她倆有共同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以後可能也不會再講給彆人聽。
哪怕是伴侶也一樣。
就衝著這點,她們倆都能有什麼說什麼,完全不用藏著掖著。
莫妮伸手抓了抓頭發,阮芍這番話讓她確實自然了很多。
隻是——
“我不是顧慮,我隻是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她神色略有些訕訕,明明有很多話想問,可坐在一起卻連個開頭都沒說出來,這讓她覺得自己很遜。
“那這樣吧,我來問,你答,這樣行嗎?”
莫妮想了想點頭,“那好吧,你想問什麼?”
阮芍雙眼微眯,第一個問題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情況,是跟我一樣還是?”
她沒問的太直白。
但她相信莫妮能理解她的意思。
莫妮也的確理解了,當即搖頭道,“不是,我跟你情況不一樣。”
阮芍哦了一聲,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打開了話題,再說起來就要簡單多了。
莫妮眼裡帶著上了一絲回憶之色,記憶好像又回到了十幾年前。
她雙手捧著杯子,聲音不高不低道,“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胳膊受了傷,包紮好回房間我就睡著了,但等我再醒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不再是阮芍,而是變成了一個剛從母體出生的嬰兒。
跟她一起的還有另一個男嬰,兩人是龍鳳胎。
就算是現在阮芍也還能想起自己那時候的恐慌和害怕。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夕之間她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邊圍繞的全都是不熟悉的人,耳朵裡聽到的也全都是英文。
她的英文水平很差。
那些人說的話,她隻能偶爾聽懂幾個單詞。
可以說她根本聽不懂彆人在講什麼。
語言的不通更加加劇了她的恐慌,以至於她那段時間情緒很差,幾乎每天都在哭。
直到她媽咪跟她講中文。
在異國他鄉聽到熟悉的母語,她的情緒逐漸變好了許多,才慢慢搞清楚了自己所處的境況。
知道自己是重新投胎了,而且降生地是在美國。
父親是純正的美國人,母親是美籍華裔。
因為發現她聽了中文就會減少吵鬨後,就連父親都開始加強自己的中文水平,就為了能跟她多說幾句話,多看看她的笑臉。
就連弟弟在成長的過程中也將中文當第二語言來學習,才會有現在這個水平。
莫妮用了不短一段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
可接受之後她就會忍不住想原來的自己是什麼情況,因為她發現自己重生的時間跟她之前的出生年月日都是一樣的。
說明在她在美國出生的時候,以前的那個她也在同一天剛出生。
簡單來說,就是她重生到了十幾年前的美國。
這個問題幾乎想破了她的腦袋。
隻是身邊有個雙胞胎弟弟隨時隨地都在鬨騰,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分散開了。
因為弟弟是個真正的嬰兒,卻總愛往她身上撲。
她每天光費力將弟弟掀開都要累死,很快就沒心思想七想八了。
想再多,她一個小嬰兒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一次她從出生起就有父母如珠似寶的寵著,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陪著,不開心了可以欺負他,被人欺負了弟弟還會幫她欺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