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井文太頓了頓,睜大了眼,“結夏你不會是第一次用出這一招吧?”
不,那應該不是的。
我妻結夏有些糾結,在練習賽中使出的那一招,歸根結底是[舍身]的變招,其原理都是讓對手喪失競技的意誌,以削弱對方的實力,手段也就是在網球之中附加上的精神力的應用,並不是什麼獨特的招式。
不過既然丸井前輩這樣問了。
“那麼這一招就叫做[蜂蜜陷阱]吧。”我妻結夏敲定了名字,說到底,所有的招式都是在五維實力的基礎之上變換而來的,對我妻結夏而言沒什麼區彆。
隻不過,如果是精神力招式的話,知曉的人越廣,反倒對施展者越有利。
就像是小幸的yips一樣,自從去年率領著立海大這隻王者之師,一路披荊斬棘地奪得了全國冠軍以後,小幸的網球經曆就事無巨細地在網球月刊上登載了。
自此以後,所有人在見到小幸的那一瞬間就把yips跟小幸畫上了等號,對他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在真正麵對yips以前,對手就自動地給自己施加一層精神暗示。
——幸村精市是可怕、完
美、不可戰勝的網球選手。
在這樣的認知之下,連yips的施展都變得無比順利。
如同驚弓之鳥般,連聽見弓弦抖動的聲音,都會自己掉落下來,成為獵人的囊中之物。
“很貼切的名字。”胡狼桑原誇讚道。
作為網球部裡精神力值最低的一個,在剛剛的練習賽裡,胡狼桑原感受到的束縛感才是最清晰的。
那種仿佛置身於深海之中,赤身裸體地承受著以億噸計的海水的擠壓感,手腳仿佛都變得無力的感覺太過可怕了。
作為對手時會覺得無力,但當結束比賽後,又會為後輩們感到高興。
“雖然這樣說起來有些奇妙,但我認為你們作為雙打搭檔的相性很不錯。”胡狼桑原說,“當然,客觀上來講,雙打中的配合度或者說默契之類的東西,你們全然沒有,但結夏的精神力與赤也的爆發力相結合,的確是完美的戰術。”
切原赤也的鼻子越翹越高,“這麼說來,明天的比賽我和結夏的組合一定會讓他們大吃一驚吧。”
丸井文太緩過神來,又是那個元氣滿滿的穩重前輩了,他豎了個大拇指,“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他咧嘴笑了,“你們可是打敗了我和胡狼的雙打組合啊!”
我妻結夏知道,這場比賽的勝利,或多或少有些運氣的成分在裡麵,他的精神力球技也並不是所有狀況下都適用的。
但在麵對丸井前輩的肯定的時候,他還是笑了,“絕對不會讓前輩們失望的!”
練習賽結束以後,我妻結夏跟切原赤也又留下來練習了一會雙打的陣型和站位,回家的時間比往常遲了不少。
結夏有跟幸村說過,他要跟切原一起找丸井和胡狼練習雙打,因此幸村也預料到了他今天會晚歸,特意讓媽媽留了一份晚餐給結夏。
幸村精市是有我妻家的鑰匙的。
他對我妻家的格局已經相當熟悉了,甚至因為常在這裡度日,特地安置了一套留聲機,用來聽他喜歡的古典樂和交響樂,我妻家的茶幾上也總是擺放著他讀到一半的詩集或是。
因為柳生的推薦,他還買了幾本阿加莎·克裡斯蒂的推理集,全部放在了我妻家的書架上,他喜歡跟結夏一起看推理,分析其中的謎團,那更像是一種他們之間的親密遊戲一般,能讓人感受到彼此思想上的共鳴。
因此,當我妻結夏回家時,迎接他的,就是暖融融的燈光、舒緩的古典樂和穿著簡單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的幸村精市。
他隻朝我妻結夏微微笑著,鳶紫色的眼瞳裡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溫柔的光輝來。
簡直是副能夠撫愈一切的畫作。
[家人]
我妻結夏的心是熱燙著的,他迷戀於光線、聲響和視覺刺激所營造出的溫暖氛圍,所有在他心中湧動著的烏黑情感仿佛都可以在這幅畫作裡消融。
“小幸,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幸村問起,“嘗試過一
回雙打之後,感覺怎麼樣?”
我妻結夏想了想,“球場上有著另一個同伴的感覺,似乎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糟糕。”
他喜歡擁抱,因此在得到了小幸的[戀人許可]之後,私下裡,幾乎每時每刻都恨不得黏在他的身上,這一刻也並不例外。
他把網球袋安置在一邊,又脫掉外套,自然而然地便去索取擁抱。
撫摸、擁抱和吻,我妻結夏渴求著這一切的親昵行為,從中榨取著幸福和安心。
幸村握住了結夏的小臂,去揉他蓬鬆的頭發。
“不過也沒有很有趣。”我妻結夏說道,“果然還是單打比賽更適合我。”
“如果是跟我搭檔呢?”幸村問道。
“那當然是再好不過啦!”我妻結夏一骨碌爬了起來,整張臉上都展露著那樣閃閃發光的期待,“如果是小幸的話,我們的默契肯定是無敵的,絕對會成為比丸井前輩和胡狼前輩他們更名副其實的黃金搭檔的!”
他那誇張的用詞逗笑了幸村精市,“這麼說來,比起切原君,還是我更好嘍?”
“那是理所當然的吧。”我妻結夏簡直像是在竭力討好他的戀人般,擠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無論是誰都比不上小幸!”
小幸是無可替代的。
幸村想要聽的就是這句話,他揉捏著我妻結夏的臉蛋,把他搞怪的表情揉成了一團紅撲撲的棉花糖,因為太可愛了,他沒有忍住,上前去輕輕咬了一口。
在那團棉花糖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標記般的牙印,惹得我妻結夏的臉越發紅了,像顆掛在枝頭上搖搖欲墜的紅豔蘋果般,散發著熟透了的甜膩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