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害怕的嗎?”葉若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這片場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你這麼害怕?”
周雲川也不說話,隻是用眼睛看著貞子。葉若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你們這些人就是心裡有偏見,阿貞多好的一個姑娘……”
可能這個片場裡麵,隻有你才會把那個厲鬼當成一個人來對待吧?
周雲川想到這兒,突然愣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剛剛被從井裡拉出來的貞子,心裡麵似有所悟——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
貞子已經換下了戲服,她今天的拍攝還剩最後一場,這一條不長,是女主在反應過來自己精神分裂之後,貞子在現實當中出現,拉著女主的手跳下山崖的一場戲。
鹿靈拍了拍臉,重新上了場。正好剛剛喝得那兩口酒開始上頭了,鹿靈看起來臉色有些發紅,眼神也略有渙散,不過這個狀態正好很適合女主角在得知自己有病之後的模樣。
葉若笙甚至還又拿出了那個小瓶子:“要不要再來兩口?”
鹿靈抬眼看了看她,沉默了良久之後,打了個嗝:“嗝……啥?”
“……嗯,看來不能再喝了,”葉若笙麵色不改,將手裡麵的小瓶子放到了一邊,“還記得台詞是什麼嗎?”
鹿靈點點頭:“記得!”
“好,你隻要上場把台詞背出來就行了,”葉若笙拍了拍鹿靈的肩膀,“去吧!”
貞子換上了潔白的裙子,衣服是完好的,周身混沌的氣息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鹿靈帶著兩份酒意,看著貞子,嗬嗬地笑了起來。
葉若笙趕緊示意周邊的工作人員,衝著他們做了個手勢,便開始拍攝了起來。
隻見女主對想象當中的貞子說道:“你來了。”
貞子沒有吱聲,隻是站在女主的身邊。
鹿靈坐在道具山頭上,她眼神放空地看向遠方:“是我瘋了,還是真的發生過?”
“這重要……嗎?”驀地,貞子說了這樣一句話。
鹿靈苦笑了一聲垂下了腦袋:“是的,這不重要。”
說著,她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酒精在她的體內揮發,讓鹿靈的大腦愈發的暈暈沉沉。隻見她兩三步走到了貞子的身邊:“我……沒有機會了吧?”
貞子長發覆麵,氣息平靜,依舊沒有說話。此刻的貞子已經不存在與現實,而是隻現身於女主的意識當中。而女主也因為精神上的崩潰,而分不清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現實。
“是,我沒有機會了,他們都死了,隻有我還活著。”女主並不需要貞子的回答,她喃喃自語著,“我為什麼還活著?”
貞子慢慢地衝著女主伸出了手,那隻青白色的手在周圍打光的映襯下,看起來愈發的詭異。
“來吧。”貞子對女主說道。
女主仰起臉看向貞子,半晌之後,忽而一笑。她猛地伸出手來,抓著貞子的手便衝向了山崖!
不過是瞬息間,女主便拉著貞子跳下了無邊無際的山崖!
而監視器上的畫麵,也定格在了那一片漆黑當中。
“卡!”葉若笙很滿意地喊了停,“辛苦了各位!”
周雲川一臉麻木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鹿靈和貞子兩個人倒在軟墊上,那軟墊距離假山頭能有一米嗎?差不多了,頂多一米半,不能再多了。
他琢磨著如果再多看兩次現場拍攝,可能就不會再害怕貞子了,說不定還能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看來這片場,以後還是要多來。
——
葉若笙本以為經過了那一天的拍攝之後,周雲川便不會再來了。結果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當中的還要鍥而不舍,不僅天天到片場報道,甚至還是開始主動地承擔起了製片的工作。
原本劇組是被撤了投資的,如今重新有人注資,公司那邊也需要走流程。葉若笙拍戲有一手,麵對這種商業上的事情就有些抓瞎。在這關鍵的時候,卻是周雲川將事情給擔了過去。
“本身我是投資人,這些流程跟我走,應該也是一樣的,”周雲川很認真,“隻是我以後來片場,你不能再攔著我,而且我的盒飯要提檔,我要吃二十塊錢的。”
葉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