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葉若笙喊了一聲,“來繼續,下一條!”
第二條的場景依舊是在實驗室內,隻是打光迅速變暗,而實驗室也被道具師迅速破壞,表現出了一種破敗的感覺來。
楊紹穿著白大褂站在中間,而他的對麵還有一個握著一根長管的工作人員,在楊紹的背後,則是一塊綠幕。
周衛海很好奇:“這就是要做特效的部分?”
周雲川點點頭,不置可否:“特效其實也要結合一點現實場景,不過……有些畫麵還是實拍的時候更有震撼力。”
很快,周衛海就知道周雲川的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了。
隻見葉若笙舉著大聲公:“管道準備好,對準楊紹的臉!楊紹!等會兒不要抵抗,你要儘量表現的掙紮但是卻無力掙脫的感覺,知道嗎?”
楊紹鄭重地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黑漆漆的管道,他覺得自己好像麵臨了演藝生涯的第一個黑洞。
“好,3,2,1,a!”
隨著葉若笙的一聲令下,隻見那工作人員手裡麵拿著的管道突然猛地湧出了大量的褐色液體!那液體就好像是瀑布一樣,直接就傾瀉了出來,劈頭蓋臉地打到了楊紹的身上。
而楊紹則雙手抓著那根管道,臉上神情儘管被褐色的液體所掩蓋,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來劇烈的驚恐。他拚命地想要將管道給推遠,但是又一次次地被管道逼近。
一時間,楊紹和那管道鬥爭的難解難分。
周衛海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總算是看出了一點門道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左右互搏之術嗎?”
“隻是一個鏡頭,回頭還要再拍好幾條的,”周雲川淡淡地說道,“然後再經過導演或者剪輯師的手剪輯在一起,才能夠看到一個完整的畫麵。”
周衛海若有所思。
就在這個時候,楊紹和管道的爭鬥好像到了白熱化,突然那個管道一下子被塞進了楊紹的嘴裡,楊紹瞪著眼睛,有心想要將那管道拽出來,卻被逼著大口地吞咽著。
周衛海:……
麻了呀!!拍電影要這麼拚命的嗎!是他的問題還是周圍人的問題?那管子裡的東西是真的能吃的嗎!
一時間,周衛海的腦袋裡麵被各種問號迅速地塞滿,緊接著又一個個的消散——不是不想問,主要是楊紹已經開始往外吐了。
……天哪!
周衛海的腦子在經過了大量的鬥爭之後,最後隻剩下了這兩個字。
隻見楊紹在將那些東西吞下了之後,管道很是時候地被拉了開來,緊接著那個工作人員就用很平的腔調說道:“富江就是世界上最美的,隻要你願意看一看,你就能夠感受到富江的好了。”
說完,那工作人員便功成身退,帶著管道離開,而楊紹在原地癱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爬了起來,衝向了一個角落的櫃子。隻見他從裡麵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針管,猛地往大腿上一紮,將不知道什麼藥水推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楊紹才算是真的躺了下去。
隻是看著天花板的他,有些失神,最後的鏡頭,定格在了楊紹的側臉上。
“我到底……做出了一個什麼怪物?”
“卡!”葉若笙很是時候地喊了卡,而一邊的工作人員也紛紛拿著水和毛巾圍了上去。楊紹笑著對他們擺擺手,不過還是將嘴巴裡麵的東西給吐了個乾淨,最後還用水漱了漱口。
隻是葉若笙並沒有放過他:“楊紹,咱們再拍一條,剛剛這個地方你來看看,是不是有點表現不對。”
楊紹聞言,趕緊湊到了監視器的麵前。他和葉若笙兩個人一起看了剛剛的回放,楊紹最後撓了撓後腦勺:“好像是不太好……那行,咱們再來一遍吧。”
這邊導演和演員兩個人其樂融融,那邊周衛海躲在周雲川的背後,滿臉都是驚恐。
“……這就是拍攝現場嗎?”周衛海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果然世界上總是有許多,我無法涉及到的神奇的領域。”
周雲川冷笑了一聲:“害怕了?害怕了就趁早地打消你那個拍電影的念頭,畢竟你要知道,這些個東西都是導演要親自上陣感受一下的。”
周衛海:???
其實是騙他的,葉若笙根本沒有上陣感受過,隻是嘗了嘗那管道裡的巧克力牛奶的味道而已。
就在這時,葉若笙拍了拍手,“各部門準備!”
周衛海站在一邊,看著葉若笙行雲流水的操作,一時間有些感慨:“能力強的人站在什麼地方,都是這麼的厲害。”
“不,這叫術業有專攻,”周雲川無情地拆台,“要是讓你來的話,你不知道會弄成什麼樣。”
周衛海:……
他小聲地嘟囔:“不至於吧……”
周雲川瞥了他一眼:“那就再看看唄,你自己心裡麵有數就行。”
說著,那邊葉若笙第二遍也已經拍完了,不過這一次楊紹忘詞了,於是又拍了第三遍。
最終,這一條連續拍了五遍才算過。彆說葉若笙了,連周衛海都跟著鬆了口氣。隻是還沒有等他放下心來,葉若笙便繼續開始拍攝下一條了。
拍攝中間,葉若笙不斷地來回奔波,不僅拍攝了好幾條,還親身上陣,教導演員應該怎麼去表現這樣的場景,忙得就像個陀螺。
周衛海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周雲川倒是隱隱約約地明白了葉若笙的意思——讓周衛海明白有多麻煩,就會自己放棄了。
終於,早上的拍攝結束了,劇組的成員高興地四散開來去吃飯,葉若笙也打算找個地方隨便對付一下,卻被周雲川賊眉鼠眼地給叫走了。
周雲川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葉若笙手裡麵還捧著一盒炒麵,一邊吃一邊問他:“什麼事兒啊?”
“你這個方法不錯,”周雲川罕見地打起了精神,“我哥哥已經有點放棄的意思了。”
葉若笙爽朗地笑了笑:“那是自然的,隻要我出馬,有什麼事兒不是我能夠辦成的?”
再說了,她展示的就是自己的日常社畜狀態……忙得像一頭拉磨的驢,這就是電影工作者。
“楊紹吞的那個是什麼東西?”
“便宜的巧克力牛奶,不會讓人有什麼問題,隻是喝多了會有點撐。”
兩個人一個站一個蹲,周雲川抱著雙臂依靠在牆上,歎了口氣:“周衛海其實也就是一時間突發奇想,真讓他拍電影,也不一定就拍……其實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