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娘抿嘴笑著點頭,有些羞澀的點頭道。
“娘放心,他可上心著呢。”
對於將兩個一直跟著她的孩子挪過來的事,江燕娘並沒有意見,畢竟兩個孩子自打滿兩周歲前後,大多數時間都是跟著陳鳳琪,她與青娘等人隻負責照顧孩子的衣食起居,再從旁協助一下。
“不過您不是給陽陽他們準備的有個院子嗎?讓他們住到那邊去就行,讓他們搬到您這邊來,讓他們吵著您就不好了。”
陳鳳琪不讚成的回道。
“他們還不滿四周歲,讓他們現在就住到自己的院子裡,還太早了點,何況這次又是因為你懷孕,才臨時決定將他們挪出來,小孩子的心思敏感,若是讓他們誤會大人隻重視還沒出世的那個,會冷落他們,就不好了。”
聽到陳鳳琪這麼一說,江燕娘不禁有些慚愧。
“還是娘考慮得周到,是我疏忽,差點犯了大錯。”
“你也不用這麼緊張,你安心養胎就好,兩個孩子我會看著安排。”
陳鳳琪的安排,就是在隨後叫來高管家,與其商量她早在心中盤思的一件事。
“……眼看我們周圍這片已經形成一個村子的規模,我想在山下開家書院,讓那些工人家庭的孩子都能免費進書院啟蒙,同時也接收其他有意前來書院就讀的孩子,由您擔任書院院長,不知高叔意下如何?”
這絕對是件可以造福許多人的大好事,隻是高管家對李家的經濟情況還算了解,有些擔憂的回道。
“太太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開設一家書院,不僅要修建學堂,還勢必要請先生,各方麵的花費都不小,太太又一片慈心,欲讓那些孩子免費入學,恐會耗費過高,家裡承擔不起,將來難以為繼。”
對於這些問題,陳鳳琪當然也曾考慮過。
“高叔顧慮的這些,我也都曾考慮過,我說免費入學,隻是照顧那些跟家裡簽了長契雇工家孩子,並不會對所有人都免費,隻是會在學費方麵會儘量優惠些,提前跟所有孩子及其長輩簽好協議,求學期間,所有人都需服從書院的統一管理,完成書院安排的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
想起家裡的那個運動場與小農場,高管家迅速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是個養孩子,講究所謂‘德、智、體’全麵發展的太太,最會給人找活乾不說,還能不動聲色讓所有可利用的人,在不經意間發揮出自身的最大價值。
既然是她開設的書院,勢必也會按照她的理念來,絕對不會是一謂的教人讀書,至少也會讓他們學會如何勞作。
畢竟人家自己的孫子、孫女是從兩歲起,就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在所謂的玩樂中,感受勞動的過程與辛苦,沒道理會對其他人家,年齡更大的孩子手軟。
“太太看得起老朽,讓老朽來當這個院長,老朽定當竭儘全力,不負太太的重托。”
陳鳳琪滿意的笑著點頭,時隔三年多以後,她十分確定,高管家絕對是個大有來曆的人,當年被她買回時,身契上寫著的姓名年齡應該都是假的。
因為她在十分注重養生與鍛煉的情況下,隻能增強身體素質,做不到逆生長,高管家卻可以,按照當年的身契算,已經五十九歲的老人,不僅沒有變得更為蒼老,反倒更顯年輕,褪去曾經的落魄後,看上去才五十左右。
這樣一個人才,繼續給沒有多少資產,更沒多少人情往來的李家當管家,實在有些大材小用,應該找機會讓其發揮出更在價值才對。
陽陽和樂姐兒已經三歲多,在陳鳳琪的印象中,這麼大的孩子,已經到了需要上幼兒園的年齡。
雖然他們平時經常與雇工家的孩子混玩在一起,並不缺夥伴,可是雇工家的那些孩子都知道他們是東家小姐、少爺,處處以他們為中心,聽他們的吩咐。
這讓陳鳳琪覺得,還是早點將他們送到書院,讓他們與其他孩子上起,穿同樣的衣服,吃同樣的飯,接受統一的管理與教導,對他們的成長更為有利。
即便在當前這個時代,身份等級森嚴,在家裡有條件的情況下,陽陽和樂姐兒完全當一輩的少爺、小姐,被人尊敬著、服侍著,但這並不陳鳳琪希望看到的。
她現在已經在奔四,將來還能活多久,在這個醫療衛生並不發達的時代中,誰也不敢肯定,世事難料,她希望能儘自己之力,教會孩子們麵對任何未來的本事,才不枉她養這兩個孩子一場的緣分。
想要做到在任何環境中,都能心性堅韌的堅強麵對,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消他們的優越感,讓他們從小就認清自己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不是什麼高高在上,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所有人圍著他們轉的小姐、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