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大恩大德,高某感激不儘。”
陳鳳琪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
“小事而已,高叔不必如此,再說,不管是這些紅薯種,還是剛送過來的那十來萬銀票,都是托你們的福,我才能跟著沾光,互惠互利而已。”
這是陳鳳琪的真心話,她是真的不敢居功,若沒有身份背景足夠神秘,卻也足夠讓人忌憚的高顯動用自己的人脈,居中聯絡,她這輩子都不敢輕舉妄動,更彆奢望能以這麼高的效率找到紅薯。
陳鳳琪很有自知之明,向上敬獻高產作物的功勞,對她而言,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多過那些她不感興趣的利益,但是交給高顯運作,應該會給他與他身後的人,帶去更多好處,
采苗的工人與學生都開始上手忙碌起來後,人多力量大,要不了多長時間,這塊紅薯藤就能變成無數的苗,被運到她已經規劃好的那片沙地中。
栽紅薯苗的活也很簡單,書院中可以用得上的人手卻多達兩百多人,一天來下,就能栽種好這三四十畝的紅薯苗。
書院采取的是學五休二的製度,休息的那兩天,會由書院組織學生進行勞動,勞動的內容各不相同。
有時是挖坑撒子播種,有時是挑水挑糞澆灌施肥,為樹木修枝、上山砍柴、下河捕魚之類的活,也很常見。
陳鳳琪甚至還在書院不遠處,修個池塘,建了個養豬場,池塘裡養魚,豬場養豬,由學生們自己排班喂養,養多少,怎麼養,都由他們自己決定,長大的魚與喂大的豬,都由學生們自己處置。
不同年齡階段的學生,需要承擔的勞動要求各不相同,都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陽陽和樂姐兒在內,都需要參加這種統一勞動。
雖然對他們這些幼學班的孩子來說,基本就是在玩,還需大人在邊上看護著,保障他們的人身安全得同時,也為防止他們添亂。
總之就是書院總能給這些學生安排層出不窮的活,確保這些學生在學習之餘,不僅保持著充足的運動量,同時還能對生活的艱辛有個切身體會,以免培養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
在這種大環境的熏陶與感染下,某些曾經在自己的生活最為落魄的時候,也要勉力維持自己的文人風範的先生,也不得不學著放下身段,參與其中。
直到他們也真正融入其中後,才發現辛苦勞作的生活中,其實也充滿許多樂趣,看似普通的日常中,很有可能蘊含著大智慧,讓他們從中汲取到大量靈感,各種高水準的詩作頻出。
來到南江書院後的精神狀態,與從前大相同,從他們的詩詞以及繪畫作品中,都能明顯感受得到。
同樣是描寫世情,或是表達自己淡泊名利的生活態度,以憤世嫉俗的抱怨態度寫出的作品,與對生活懷著積極與熱愛的心態,寫出的東西截然不同,讓人可以從中看出希望與樂在其中的享受。
陳風琪雖然也算得上是學富書車,但她與這個時代的文人不同,是個連毛筆字都寫得很平常的人,雖然喜歡研究古人的詩詞與字畫,本身卻對這些一竅不通。
所以書院裡的先生們組織與此相關的活動,邀請她出席時,她大多都是拒絕,與縣城裡的某些應酬一樣,隻偶爾應酬一下。
當然,除此之外,陳鳳琪也不是整日裡都埋首在李家大宅中養孩子,除了不定期的主動巡視李家作坊外,還會去李家後來又陸續購買的那些山地轉轉,做些新規劃,或是帶著何柳一起,去高台及周圍的縣城,乃至府城轉轉。
在有錢有閒,條件許可的情況下,身為了一個熱愛曆史的曆史學博士,能有機會來到曆史所在的時代,親眼見證並參與曆史的發展,哪怕這裡並不是她熟悉的曆史,陳鳳琪也很珍惜這種機會。
隻是相較而言,南江書院這邊,她來得最少,既有她相信高顯的能力,知道他一定能將書院打理得很好的原因,也有她對書院裡教授的那些,不是太感興趣的原因。
即便高顯有按照她的要求,在主課之外,根據學生自身的素質、特長與興趣,開設的有多門專修課程。
確保那些考不上科舉的學生,在離開南江書院後,也能憑借自身的能力,去找到一份足夠讓其生活無憂,或是進入官方機構的工作。
陳鳳琪依舊對現在的這種以科舉內容為主課的書院,不那麼感興趣,也不太願意與那些先生們多接觸,因為容易露怯,她需要維持自己身為東家當家太太的威嚴。
當然,就像她明知高顯的真實身份來曆很不簡單,她在對方麵前也毫不自卑般,不管那些先生曾是什麼身份,學識方麵多有才華,陳鳳琪都不覺得虛,畢竟人家會的,她不會,可她會的,這些人也不會,雙方各有所長罷了。
不過讓陳鳳琪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到南江書院按照她的預計,因書院裡的學生成功考取到功名而聲名大振,倒是書院的印刷作坊,因她給書院先生們出的詩詞集而名揚在外,使得江南出現‘洛陽紙貴’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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