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至於掃盲班,還是算了吧,咱就不為難這些秀才公了。”
也不為難他們自己,一大把年齡再學讀書寫字的滋味,誰嘗過誰知道,誰都怕。
何柳見狀也不勉強,客氣的招呼一聲後,就帶著人徑直離開。
畢竟她自己也深知年齡大了以後,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去學習讀書寫字時,到底有多費勁、多痛苦,何況這些人的年齡比她更大,而且他們都有家累,沒有心無掛礙的專心學習得條件。
隻是太太早就囑咐過她,要儘量避免,或是及時解決好莊上家屬區的人,與書院裡的學生產生的矛盾與紛爭,不能讓他們對彼此生出隔閡,或是對立情緒。
即便目前看來,莊上的人縱然不儘完美,但是總體都能算得上是人心淳樸,但是人性複雜,人心易變,很有早早的就開始防患於未然的必要。
目送那女子騎馬掉頭走開,三個還背著包袱的學子熟練的小跑著跟在後麵,從那岔道上離開的背影,青墨看了眼自家公子,見他看著那遠去的一行,正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模樣,便綻出笑臉,看向牛車上的人。
“小子青墨,冒昧打擾,還有幾位嬸嬸見證諒。”
正為逃過一劫感到慶幸的劉二嬸心情正好,抬頭看向旁邊馬車,笑容爽朗的回道。
“小哥不用客氣,有什麼問題,你隻管問。”
“請問剛才的那位何管事,也是南江書院裡的先生嗎?”
“不是,那是我們東家太太身邊的管事,可厲害著呢。”
劉二嬸的話音剛落,坐在車後半截的一位青年卻道。
“劉家嫂嫂有所不知,書院剛開那陣,何管事也在書院幫忙當先生,直到後來聘請的武先生都到位後,她才去得少,不過每當少東家有事外出的時候,她還是會去書院代課,所以這些學生都很服她管教呢。”
駕車的中年男子笑著接過話道。
“哈哈,不服不行啊,何管事天生巨力,這些小子膽敢不服,她能一手一個,跟抓雞子似的輕鬆。”
“據說她和袁管事他們一樣,都是少東家的弟子,學了身真功夫,幾人比試,其他人都不是她一個女弟子的對手。”
牛車上的眾人聞言,都跟著大笑,旁若無人的開始議論起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正在這時,堵了一會的路,終於得到疏通,青墨匆匆向牛車上的眾人道了聲謝,馬車就已經快速向前駛去。
“公子,看來這南江書院的情況,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雖然這些人說得語焉不詳,但是他們不難從中聽出,那騎馬的紅衣女子,應該就是李家莊的李家當家太太身邊的管事,而那李家應該也正是南江書院的東家。
東家太太身邊的女管事,不僅在書院兼職先生,且她使喚起書院中的學子,十分自如。
更讓人感到難以理解的,則是那些學子的反應,即便是已經取得功名的學子,也是一幅積極配合的模樣,身上絲毫沒有讀書人的矜持。
而本地普通百姓對這一切,卻都是習以為常,或者說是理所當然的態度,完全不似其它地方,普通百姓都對讀書人心存敬畏,尤其是對有功名的讀書人。
蘇慶安所在的西江蘇家,即便稱不上世家大族,也是富貴了幾代,祖上出過多位官員,家裡的經濟實力很雄厚。
所以不管是蘇慶安,還是他身邊的人,都知道當家太太身邊的管事丫頭,是個什麼職位,他們平常見了,也都會禮讓三分,但也到不了敬服對方,聽憑對方使喚的地步。
何況那位何管事使喚的,還是南江書院裡的正經學子,不是李家仆人或長工。
蘇慶安也已發現這其中的不同,他在聽說那些詩詞中提起的地方,大多都聚集在高台縣的李家莊,而那李家莊中,有個新開設的書院後,就在心中暗自猜測,寫出那些詩詞的人,可能正是南江書院的先生。
可是,現在知道那樣一名女子,竟是南江書院裡的兼職先生,還將書院裡的學子管得很服貼,被當地人視為笑談後,蘇慶安的心情,難免就有些複雜了。
蘇慶安不知道的是,跟在他們的馬車後麵的一輛馬車中坐著的人,在旁觀並旁聽了這一切後,比他的心情更複雜。
與他這個隻是過來遊學的解元不同,後麵馬車裡坐著的為首之人,正是南江書院擴建、擴招後,再次新聘請的一批先生之一,卻又不是普通先生,他的來頭極大。
因為那是安國文壇中的一位傳奇大佬,曾經六元及第,即便因命運多舛而放棄仕途,已經隱居多年,仍是無數文人心中的偶像,在安國文壇備受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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