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京都,還順利登基為帝後,康平帝才在身邊人的提醒下,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總算給了那宮人一個貴人的份位,隻是康平帝依舊很不待見那對母子。
邵雲博與那皇長子素無交際,不知道其性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若是那位登基繼位,他這個正在代理朝政的權臣,很難有機會落得善終。
所以看到康平帝此刻這幅將要油儘燈枯的模樣,實在讓他感到心酸難過。
“陛下,您不要再說這種話,過去的那些都過去了,隻要您能振作起來,好好保重龍體,就能否極泰來,早日恢複健康,一切都還來得及,您還正值壯年呢。”
康平帝現年四十出頭,受陳鳳琪總以青壯自詡的觀念影響,邵雲博也真心認為對還正值壯年,希望對方能堅強的度過這個難關。
聽得出邵雲博的期待,康平帝苦笑著回道。
“朕的身體情況,朕心裡清楚,枉費先生為我苦心謀劃與經營這些年,結果這大好的局麵,被我自己的急功近利,給親手枉送了。”
任其再怎麼悔不當初,宮裡的禦醫們殫思竭慮的全力為皇上醫治,也隻能勉強為他維持那宛如風中殘燭的生命,至於能助其堅持多長時間,誰也無法預料。
不管是太子病逝的內情,還是皇上的真實健康狀況,都被宮裡嚴格封鎖,沒有流傳到宮外,隻有朝堂上的部分大臣與權貴們略知一二。
民間所能知道的消息,就是皇上在禦駕親征時,受了些不算嚴重的外傷,得勝還朝後,一直在休養,以及太子病逝的消息。
遠在高台縣的南江書院上下,當然不可能有機會知道京中的具體動態,陽陽,也就是李常煦,年僅十四周歲,就已成功考取舉人功名。
正值年少氣盛、意氣風發的勁頭上,李常煦一心想要出去遊學、闖蕩,李常欣也在一邊跟著湊熱鬨,嚷嚷著要出去見見外麵的世界。
陳鳳琪知道這個年齡的孩子,正值叛逆期,要不是他們的年齡實在還有點小,閱曆又不足,心性也就不夠成熟,她其實並不會反對。
所以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一口反對,而是對他們提出要求。
“你們想要出去長長見識,我並不反對,不過你們需要以實力爭取機會,正好明年就是大考之年,陽陽若能考得會試前一百名,我就答應你們想要出去去遊曆的請求。”
姐弟二人從小跟著李成鋒習武,再加上南江書院的製度,不管是樂姐兒,還是陽陽,看著不顯,實際上都有一身武力,完全可以自保。
所以真放他們出去,陳鳳琪倒也不是那麼擔心,最大的顧慮就是他們還沒滿十五周歲,就想采取這一緩兵之計,能拖一時是一時。
若是高級班裡的其他學生,誌在仕途,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肯定會慎重選擇參加會試的時機。
可是陳鳳琪知道,李常煦對仕途並不感興趣,對是否參加會試,也是持無所謂的態度,家裡還算富足的家境,將他養得性格有些散漫,不太在乎那些名利。
願意參加科舉,是為了想給他奶奶與爹娘爭個光,因為他姐,與他娘後來生下的弟妹,雖然年齡還小,也能看得出來,他們在習武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在讀書方麵卻都是不折不扣的廢材。
眼看弟妹們注定沒本事為李家考個功名回來光耀門楣,所以李常煦才不得不出這個頭,在張冬生與夏蓮夫妻的陪同下,一起回豫州祖籍參加科舉考試。
首次出遠門的經曆,讓李常煦見識到外界不一樣的風光,也成功讓他生出想要去全國各地瀏覽一番的願望。
陳鳳琪提出讓他在參加會試,取得相應的成績後,才答應他想外出遊曆的要求,既是為了拖延時間,也是為了能讓這個從小就聰明過人的大孫子,去見識一下天下才子的風采。
最好能名落孫山,或是考個同進士回來,挫挫他那骨子裡的銳氣與傲氣。
麵對奶奶給出的難題,李常煦不僅沒有抗議,還有些躍躍欲試。
“奶奶說話算話?”
在陳鳳琪看來,這小子雖然聰明,縱然與他從小接受頂尖名師的教導有關,可他在科舉考試方麵,也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天賦異稟,才能以十四歲的年齡,就考取舉人功名。
可是與天下人,尤其是那些知識積累更豐富的人比,還是差了些火侯,想要在會試中考取前一百名的成績,機率不高。
所以陳鳳琪毫不含糊的回道。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年終聚會上,與玄隱先生說起這件事時,陳鳳琪還有些自得。
“……為了能出門,這小子近來一直在閉門讀書,想要臨時抱佛腳,哈哈,真希望他能嘗嘗努力後仍然失敗的滋味,看他以後還怎麼驕傲自滿。”
聽到奶奶這麼不給麵子在他老師麵前吐糟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苦心’,李常煦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總算還記得要在人前給他奶奶留點麵子。
看著東家太太那滿臉的幸災樂禍與期待,以及自弟子臉上的不服氣,玄隱先生忍不住感慨,這二位真不愧是親祖孫,一個敢拿關係到孫子前程的大考作要脅,盼著孫子名落孫山,另一個還真敢拿自己的前程當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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