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琪聽說他們在校場中與人發生的爭執及鬥/毆,又聽說他們還讓那群來自京中各府的公子哥,寫下那什麼‘申請保證書’,打算接下來開個班,好好訓練思想有問題,又沒有什麼本事的公哥後,忍不住扶額。
江燕娘氣得戳著她的額頭道。
“你這腦子可真是個擺設,上趕著給自己攬這麻煩,你哥也真是的,不說攔著你,還給你拱火,天天給家裡找事。”
陳鳳琪倒是明白安常煦不僅不攔著,還從旁慫恿,將這件事當場落實的原因。
“算了,麻煩既然已經攬上身上了,多說也無益,這可是你自找的活,從開班的地址,到訓練內容的準備,時間的規劃,訓練班將要遵守的規則秩序,以及開班訓練那些人,將要達成的目標,都需要你先做出規劃,逐條列出章程來。”
李常欣完全是因腦子一衝動,隻想到給那些人當武師傅的威風,壓根就沒考慮過其它,現在聽到她奶的話,才知道想要做成這件事,可不是件簡單事。
在江燕娘幸災樂禍的注視中,她眼睛一轉,立刻來了主意。
“奶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隻要您不反對就行,我這就去找趙小雪她們一起做策劃、列章程。”
見她說完,就迅速跑開的背影,江燕娘怒瞪了片刻,無奈的說道。
“娘怎麼不勸阻她,京裡不比莊上,她一個大姑娘,若是整日與那些公子哥混在一起,傳出去這名聲可就徹底完了,這將來怎麼議親啊。”
陳鳳琪不以為然的回道。
“真要是這麼淺見的人家,不議也罷,她在京裡閒著也是閒著,隨她自己給自己找點事兒乾,不是什麼壞事,總比讓她去參加那些個貴女組織的花會、詩社強。”
李常欣每每參加那種聚會,都會帶著一肚子氣回來,畢竟對著一群柔弱的女子,再怎麼生氣,她也不能動手,使得樂陽縣主不通詩書文墨的草包名聲,早已盛傳在外。
還不如像現在這樣直接攤牌,讓在京中上下都知道,咱文的不行,咱武的行,能憑武力威壓京中各府,將各府的子弟抓在手裡操/練,反倒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聽到婆婆的話,江燕娘不得不心情複雜的點頭,畢竟現實就是如此,用自己的長處為自己樹立起讓人忌憚的威名,肯定要比成為任人在茶餘飯後嘲笑的對象要強。
與此同時,徐景年在回家後,也跟他祖母與父母說起了這件事,畢竟這件事的後繼影響肯定不小,說不定還會被鬨到朝堂上去,家裡肯定要早做準備。
聽到徐景年講完他從旁聽到前因後果,以及那一二十家的子弟,都被逼著簽下的‘申請保證書’後,才被放走的事,老夫人一直沒有出聲。
直到聽見宣武侯的王修業自動請纓,要為樂陽縣主當副手的事,她才突然目光犀利的看向自己的大孫子。
“王家的三郞一個讀書人,都知道要利用自己在京裡人頭熟的優勢,為自己爭取一個位置,你就沒有一點表示?”
聽出祖母這聲質問中的失望,徐景年有些緊張與惶恐的低下頭,卻還是恭敬的回道。
“沒有,孫兒覺得,這事有些太過兒戲,那樂陽縣主先是將那些人都揍了個遍,接著又強人所難逼迫他們簽下那份‘保證書’,必定會引起各府的不滿,孫兒若是摻合進去,像是成了樂陽縣主的幫凶。”
心疼兒子文氏在一旁附和道。
“娘,景年說得有道理啊,就因為一點小爭執,樂陽縣主便打了那些府上的哥兒,還逼迫他們寫什麼保證書,想要拿捏住他們,這事若是鬨到陛下麵前,陛下縱心,恐怕也不好再維護李家。”
這樣一來,她兒子若是也摻合進去,豈不是要與那樂陽縣主一起,一下得罪十多家王公貴族。
聽到她的話,老夫人歎了口氣,徐國公世子卻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
“景年就在現場,難道就沒有聽出來,樂陽縣主隻是隨口起了個頭,當場逼那些人簽保證書,徹底落實這件事,完全是太子的意思?”
“既然是太子的意思,你覺得那些人家敢違逆?你不會也和有的人一樣,以為皇上還有個大皇子,太子殿下的位置不穩吧。”
“你以為近幾個月來,被大理寺以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收押的那些人家,是怎麼消失的?
聽到丈夫話中隱約透露出的信息,世子夫人文氏下意識抓緊手中的帕子,她娘家是書香人家,她自幼飽讀詩書,少年時有才女之名。
哪怕嫁入柱國公府,文氏也不曾關注朝堂上的事,不具備什麼政/治分析能力,不懂什麼叫做政治風向。
可是不懂歸不懂,文氏並不傻,她能聽出丈夫話中透露出的意思,若是都知道太子是下一任板上釘釘的繼位者,那些人家不僅不會鬨,還會‘高興’的將自家小輩送給樂陽縣主訓練。
徐景年知道他爹的不滿主要是針對他。
“爹,兒子明白您與祖母的意思,絕對沒有怠慢太子與樂陽縣主的地方,之所以不想摻合這件事,是顧慮著家裡與各家府上的交情,不好出這個麵。”
他不說則已,說了這話,讓徐世子更加失望。
“家裡與其他各府的交情,還輪不到你來顧慮,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徐家隻需忠於皇上,忠於太子就行,完全不用考慮什麼個人情往來。”
他兒子的年齡比太子還要年長幾歲,他們徐家的確與太子之間的淵源不淺,這是先天優勢。
可是他們徐家若是仗著這份淵源,不能抓住當下這個關鍵時機,爭取到太子的信重,就算柱國公府將來依舊可以保持自家的榮華,可是有實權的勳貴,與空有國公府的尊榮,卻沒有實權的勳貴,絕對是不同的光景,對徐家子孫的影響也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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