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都是在得到這等處罰後,曾經顯赫一時的家族至此沒落,很少有還能再度崛的案例。
雖然皇上這般罰那陽山鄉李家,絕對算是非常寬容的處罰,畢竟他不僅沒有罰那些沒有摻合進來的李氏族人,罰他們這種五代下來,頂多出三兩個秀才,連個舉人都出不了的家庭不得參加科舉入仕,實際上的損失其實並不算大,警告的意義更大。
“這件事情是因何給事中而起,雖然在你由一個李家子,變成何家子的這件事上,存在著一些意外因素,可能並非是你主觀上的意願,但是事情既已發生,你便身負不可推卸的責任,朕會對你的職務進行調整。”
聽到這話,何瑞更是一臉絕望,知道新帝沒有當眾指出他的工作態度敷衍,做事能力不行的問題,已經算是給他留麵子。
他此時再也不敢去奢望認回親娘的那些,隻想保住原本的職位,可是新帝話已說出口,就不存在收回去的可能,所以他除了磕頭謝恩,不敢有半分異議。
下達完口諭,成功發落一批人後,安常煦心情很好的向陳鳳琪請示道。
“太尊這邊可有其它吩咐?”
陳鳳琪在朝會上很少開口,可她但凡開口,總會引來無數人提心吊膽,這次也不例外,感受到對方掃視他們的目光,許多大臣都忍不住有些心虛。
陳鳳琪沒管這些人的想法,雖然她看似一直沒有任何反應,完全是將自己置身事外的淡定模樣,那是因為她一直以來的堅持,通過自己的態度,讓殿內這些大臣認清一個事實,這裡是皇上的主場,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連她這個監國太尊都是這麼個態度,其他人憑什麼敢欺新帝年少?
現在到了要散朝的最後時刻,她也是時候該讓人知道知道她的態度了。
“老身沒什麼吩咐,老身坐在這裡,雖然沒有開口,卻帶了眼睛和耳朵來,看得到,也聽得出來,這是有人看老身不順眼,想要針對老身。”
說話的同時,陳鳳琪拄著拐杖站起身,目光如炬的掃視著殿內眾人,擲地有聲的接著道。
“老身這輩子,沒事的時候,什麼事兒都怕,真要遇到事了,可是什麼都不怕,向來信奉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的原則,這次的事,皇上已經做好處置,老身也就不再多說多做什麼,再有下次……哼!”
冷哼一聲後,陳鳳琪丟下一個讓眾人自行領會的眼神,就轉身打算離開,已經陪著站起身的安常煦下意識想要伸手扶,得到一個警告眼神後,才訕訕的收回手,看著他祖母一手杵著拐杖,在與他同時伸出手的劉樂的攙扶下離開。
進入後殿後,陳鳳琪才開口道。
“我拄這個拐杖,為的是你爹賦予它的特殊意義,事實上,我可還沒老到需要拄拐,讓人扶的地步,以後不準再做這種動作。”
安常煦連忙賠著笑臉點頭。
“奶說得是,您還正值壯年,是孫兒的頂梁柱,怎麼可能老?是孫兒今天用力有些過度,想要從奶身上借點兒力。”
陳鳳琪也沒有真與他計較這種小事的意思。
“能這次的事,順便收拾一下丁尚書一係,這個收獲的確不錯,由此可見,這些人之間,並不存鐵板一塊的堅定同盟,隻有永遠的利益衡量,你需要做的就是儘量拉攏一切可團結的力量,伺機打壓那些不聽話的。”
安常煦連連點頭,萬分欽佩的說道。
“奶算無遺策的未雨綢繆,實在高啊,僅憑一份文書,一張聖旨,就能將那些人自以為是的布局給徹底掀翻,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高!”
“你少在這裡給我拍馬屁,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放心好了,既然那何瑞辦事能力不行,你直接罷了他的官,我都不會有半點異議,因為那是他自己造的。”
眼看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在對方麵前曝露無遺,還被直接戳穿,安常煦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就是暗自歎道,這就是關係太熟,對彼此太了解的缺點,一點秘密藏不住。
“我也是因為知道奶不會在意,才會這麼做的,就是一時之間,還沒想好要將他人安置到哪裡合適。”
雖然知道以對方那卑劣的品性,直接罷掉何瑞的官,他也不冤,可是既然當眾將他成為何家子的事,定性為意外,肯定不能罰得這麼嚴重。
總算當著朝堂眾臣的麵,宣讀出那份她向先帝請來的聖旨,相當於是正式昭告天下,她再不是什麼李陳氏,而是徹底做回了她陳鳳琪,也就是陳太尊,與陽山鄉李氏再無關係,讓她有種身心皆自由的感覺,心情極其輕鬆舒暢。
這是她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以來的夙願,隻是這種與當前的主流觀念嚴重不符的操作,肯定不能冒然進行,需要恰當的時機,才好行此非常之事,才會一直拖到現在。
“占著位置不乾實事的人,安置到哪裡都不是什麼好事,找個壞不事的位置,再給他一次機會,要是他還不知道珍惜,就不用再有什麼顧慮,直接將他的官給擼了便是,反正何家應該不介意養他一個閒人。”
看得出來,何家是真的一直被何瑞給蒙在鼓裡,但是陳鳳琪一點都不同情那何家人,願意出手救人,隻能證明何文生這人還存在一些善心,但是因此就將他認定為好人,倒也不至於。
當眾公開那紙文書中的內容,後又當眾公開她曾請先帝為她與原主的亡夫主持和離後,她與何瑞之間的關係,算是徹徹底底的了結,她也算是徹底脫身。
不管那何瑞的功利心有多強,經此一事後,應該也沒臉再口口聲聲的以親兒子自居,像上次那樣,將她膈應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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