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誌高情急之下,怒氣衝衝的說道。
“那也不能坐視定北軍一家獨大!”
聽到這話,不僅其他大臣對其側目而視,張居民更是直接嗤笑著回道。
“範尚書莫不是在擔心征北大將軍居心叵測,懷有什麼狼子野心?”
想起樂陽郡主鬨著要去定北軍,讓他們這些大臣在外麵聽到對方大聲怒吼皇上,皇上還要好聲哄勸著的場景,羅次輔差點失笑出聲。
範尚書真是犯糊塗了,在這個世上,皇上要是連樂陽郡主都不信任,他們朝野上下的這些大臣還有活路嗎?他這不是上趕著給皇上送借口。
正如羅次輔所料,安常煦迅速抓住機會,冷著臉接過話道。
“範尚書,你這是想要挑撥朕與樂陽郡主之間的手足之情嗎?為免讓功臣寒心,也為了證明朕絕對相信樂陽郡主和定北軍的態度,那些本就是由他們定北軍憑本事繳獲的馬,儘數歸定北軍處置。”
範誌高是在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若執掌定北軍的旁人,說這麼一句話,難免會讓人多少生出一些忌憚。
可是那樂陽郡主對皇上而言,是比徐家更可靠的至親手足,由對方執掌的定北軍越是勢大,相當於皇上自己的實力越強,這已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共識。
“啟稟陛下,臣隻是一時失言,萬沒有質疑樂陽郡主與定北軍忠心的意思,定北軍在此前的交戰中,已經繳獲的有一大批戰馬,如今又用戰俘換回這麼多。”
“若是全都交由定北軍自行處置,難免會讓其它各軍心中不平,這樣一來,還會導致其它各軍都有樣學樣啊。”
安常煦不以為然的回道。
“能有樣學樣最好,隻要其它各軍也能取得如此大勝就行,為免你們覺得朕偏心,朕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其他各軍將來與敵對戰的繳獲,除礦產、山地等特殊種類,如馬匹、珠寶財物之類的物資,都儘數歸各軍所有,朕原意給各軍都變強大的機會。”
反正所謂的獻繳,不是將一些已被挑剩下,華而不實的東西送回來討賞,讓當皇帝的和國庫吃虧。
就是讓那些真正有本事立下大功,辛苦繳獲的東西多,卻被不相乾的人給分了的功臣吃虧,相較於那些麵子工程,他這個皇帝最看重的永遠隻有實惠。
眼看皇上簡直是抓住機會就要改舊製,讓他們兵部權利受損,範誌高趕緊回道。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這麼做,實在有違舊製,不利於朝廷約束各軍,也容易讓各軍之間心生嫌隙啊。”
張居民卻趕緊躬身道。
“陛下聖明,想來這麼做的話,肯定能讓各軍將士更有士氣,為國為民立下更多功勞!”
將心比心,比起自家拚死拚活打了勝仗,得到的戰利品,卻要被交上去,任由不相乾的人拿去分配,當然是得了戰利品,都歸自家更得人心。
更重要的是,定北軍有了些品質優良的戰馬,實力大增,不僅能讓他那孫女和外孫的安全得到保障,還能有機會獲得更多的立功機會,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張居民的立場十分堅定。
範誌高憤恨的瞪了眼張居民,轉而試圖拉一個份量足夠的同盟。
“徐將軍,這可是關係到各軍的大事,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不算定北軍此前陸續繳獲的那些,光這次的就有一萬多匹,還都是品質極佳,價值不菲,出高價都不一定能買到的好馬。
範誌高實在不相信對方能忍得住不心動,不說他執掌的京郊大營,鎮南軍少說也能分到上千匹。
被點名的徐世子神色平靜的向上首躬身道。
“陛下如此聖明、大度,臣等感激不儘。”
鎮南軍可不是隻靠朝廷供養不乾事的戰備軍,南邊不僅有異族,還有時常準備造反的土族,更有隨時出現的據山為王的山匪。
所謂獻繳中的貓膩,徐世子當然也很清楚,他們有本事繳獲敵人的大量財物,現在能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將所有戰利品據為己有,讓他們鎮南軍更得實惠,他為什麼要反對?
真正有實力的軍隊,都知道這麼做,對他們更有利,隻有那些全靠朝廷供養、沒本事的人,才會這麼不知足,覬覦彆人辛苦繳獲的戰利品。
畢竟他們體會不到自己拚命掙得的東西,總要被彆人分走的不甘心。
聽到徐世子這毫不猶豫的表態,範誌高才意識到自己找錯人了。
在定北軍此次大勝,繳獲無數之前,鎮南軍一直是被各軍‘吃大戶’的對象,他卻隻想到隻想到對方也能跟著分馬的事,以為對方會同意這好事。
安常煦滿意的點頭道。
“還是徐將軍深明大義,朕改此舊製的初衷,也是為了激勵各軍要加強戰力,多打勝仗,其他人應該也沒有異議吧?”
大多數人都沒有異議的結果,就是交由內閣將這些立為正式的章程,成為新規,廢除之前的那些舊規。
散朝之後,安常煦忍不住抱怨道。
“奶,那個範誌高總是上竄下跳的,看著真礙眼,我真想趕緊將他的兵部尚書之位給擼了,這麼重要的位置,把握在這麼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手上,真是太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