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前一天有了小小的不愉快, 但是第二天的排球賽還是要打的。早上的課大家還算是安安分分地上完了, 到了下午, 所有人都有點心浮氣躁，看表的頻率也明顯比平時更多了一些，都在等著四點鐘去看十班和四班打男排決賽。
張之卉偷偷向後瞄了一眼，然後捅了捅陳瑜：“欸, 我怎麼感覺咱們班長和副班長有點怪怪的？”
陳瑜懶得理她：“看你一天操的這個心，一會兒啦啦隊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張之卉扔給他一個白眼：“看看你一天操的這個心，啦啦隊的東西老娘早就放在教室後麵了。昨天的氣勢我覺得還差了點, 鑼鼓喧天聽過嗎，咱們隻有鼓，沒有鑼。所以我專門去借了兩個來, 到時候你和楚新一邊站一個，我敲鼓，你們敲鑼，務必把氣氛給我搞起來！”
陳瑜跟著她的話激動起來，根本沒想到鑼是個什麼東西, 拍胸脯應道：“包在我身上了！”
直到四點鐘, 全校的學生們呼嘯而出, 都想早點占個好位置看比賽，十班的同學們反而不慌不忙，全員啦啦隊的他們自然早就有留好的位置。
張之卉果然準備得非常齊全, 鑼鼓之外, 連服裝都組來了, 陳瑜和楚新都被迫穿上了白衫，腰間係上了紅色的綢帶，陳瑜拎著鑼，楚新一手一個鑔，張之卉在校服外麵套上了紅色的綢衫，把頭發高高紮起來，一舉鼓槌。
“都給我喊！十班——！！”張之卉在話音後跟了三下鼓聲，兩邊的鑼和鑔跟著節奏敲響。
“加油——！！！！”全班同學都扯開了嗓子。
鑼鼓鑔聲齊響，運動員們這會兒其實還沒來到場上，都在更衣室換運動服，聞燁穿了剛剛到膝蓋的運動短褲，露出來纖長而有力的小腿，正在屈膝係鞋帶，就聽到了操場那邊的動靜。
“嘶——這是張之卉搞的？”聞燁係緊鞋帶，去窗戶邊看了一眼，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張之卉吆喝著呐喊加油的樣子。
對麵的四班也組織了啦啦隊，因為女生比較多，而賀嘉元的人氣又很足，甚至有彆的班的女生也加入了。她們走的是足球寶貝那一套，都穿著短T恤小短裙，手裡拿著各種顏色的彩帶球，合著音樂的拍子挑著活力四射的加油舞。
這一幕當然賞心悅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十班的男生們也不例外，但是這一切，都被張之卉一揚鼓槌後的鼓聲鑼聲鑔子聲淹沒了，縱使音響的聲音開到了最大，卻還是壓不過鑼鼓喧天。
聽不到音樂，女孩子們整齊劃一的動作瞬間亂了，十班的男生們都皮得不行，看到女孩子們跳舞覺得好看，這會兒看到她們亂作一團，更是覺得好玩極了。
於是陳瑜開始瘋狂地敲著鑼，楚新哈哈大笑著擦著鑔，場麵一時之間亂成一團，十班的氣勢明顯高了不止一頭出來。
站在窗邊的聞燁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大家陸陸續續都換好了衣服，李源興湊過來也看了一眼，沒忍住，也笑了：“可以啊卉姐，回頭給她的直播刷點禮物去。”
直播這事兒聞燁還真不知道：“她還搞直播？”
李源興點點頭：“在鬥貓上麵，她有小兩萬粉呢，也是個網絡小紅人了。她以前直播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人看。到了附中以後直播校園生活，反而火了。看到旁邊那個舉著手機的女生了沒？叫林多思的，咱們的美術課代表，就是在幫她直播。”
他頓了頓，把“你和符哥就是她直播的主要對象”這句話非常明智地咽了回去。
要是讓聞爺知道張之卉用他營業，估計張之卉可以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符虞彎腰係好鞋帶，站起身來：“差不多了，走吧。”
聞燁收回目光，跟在符虞身後，向操場走去。
昨天晚上，符虞的手殘留在他指間的觸感似乎還在，他有點不太自然地搓了搓自己的指尖。
當時，他雖然心跳得天雷地動，耳尖的燒紅也有向著臉頰蔓延的趨勢，但是好歹有夜色濃濃遮掩，他還算是鎮定地點了點頭，甚至笑了一聲：“包在我身上。”
但他飛快地收回了手，以及故作大聲地喊著“餓了餓了，晚上點個什麼外賣”的行為，其實某種意義上還是出賣了他。
他做了幾張卷子，卻還是心神不寧，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符虞，藍色的簾子帶了點隔光的效果，聞燁這樣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輪廓，少年背影筆直，微微低著頭，一眼望過去，聞燁的心底突然帶了某種寧靜的感覺。
就像現在，聞燁看著符虞走在他前方的背影，有點躁動的心也慢慢回到了原地。
就像是，他知道，符虞無論如何都在這裡。
走到操場的時候，四班的隊伍也到了，賀嘉元昨天和聞燁和好了以後，雖然表麵上沒說什麼，實際上偷偷高興了一晚上，是以見到自己班的小姐姐啦啦隊被對麵花樣壓製也沒太在意，搞得小姐姐啦啦隊的士氣一落千丈。
見到聞燁，一身紅色運動衣的賀嘉元衝過來，直接摟上了聞燁的肩膀，興高采烈道：“兄弟啊，今年的冠軍我們還是要了。”
聞燁扒拉他的爪子：“兄弟啊，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兩個人在這邊唇槍舌劍，符虞看了他們一眼，默默地站在旁邊調整自己的護腕，他沒有像聞燁那樣穿短褲，依然是黑色的運動長褲，反而顯得腿特彆長，身影……特彆落寞。
符文女孩們震驚了，大家雖然都覺得賀嘉元和聞爺和好是件好事兒，但是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局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