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少年卷毛微亂，眼底澄澈，雖然還帶著點熟悉的不耐煩神色，卻分明是在將一顆再珍貴不過的真心捧到他的麵前。
符虞從小長到大，聽過兩次“有我在，你不要怕”這句話。
一次是聞燁，另一次……還是聞燁。
那是在一次慈善晚會上，符語堂和西爾莎帶著他一起出席。那個時候，兩個人還是檳城慈善界比較有名的夫婦，那次慈善晚會的受捐助對象，不僅有後來道館的這些孩子們，還有許多彆的機構。大人們觥籌交錯，在台上進行著一輪輪的捐助數字宣布，都想為自己博得一個慈善的好名聲。
他近乎麻木地聽著那些數字，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台階上，一頭金紅色的頭發異常顯眼。國內的小孩子們都沒有見過這麼特彆的顏色，一群人聚在不遠的地方，聲音很大地討論著他的發色，時不時還有大笑，伴隨著“像個胡蘿卜精”一類的嘲諷，也有人說他們是“來卷錢的貧困戶”，總之都是嘲笑。
他在國外聽過太多更難聽的話，自然對這些聲音不屑一顧，雖然心情還是難免低落，但到底沒有其他更多的感覺。直到有一道聲音響起，罵散了那些聚在一起的小孩子，然後走到了他麵前，又拽又酷地說：“有我在，你不要怕。”
這麼多年過去了，聞燁早就不記得這件事情了，他卻從來都不曾忘記過。在那些被嘲笑、被歧視的歲月裡，他始終記得曾經有人對他說過這樣一句照亮了他整個生命的話。
“有我在，你不要怕。”
他曾經想要試圖讓聞燁想起來他，想要他的記憶裡哪怕隻有一點自己的影子也好，但是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從國外走到國內，從初中到高中，終於走到了他的旁邊。一開始隻是想要接近他，卻逐漸無法控製自己喜歡他的心。
越是靠近，越是喜歡，越是想要更多。
卻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再聽到一遍這句話。
聞燁抬手撓了撓頭，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算是放開了，乾脆一鼓作氣地說了下去：“我……脾氣不太好，也沒什麼耐心，過去也沒談過什麼戀愛，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
他話未落音，一隻手已經輕輕抬起了他的下顎，下一秒，符虞已經覆了上來，堵住了他後麵所有的話。
符虞的親吻和剛才的擁抱一樣，輕柔而小心翼翼，憐愛而溫柔。他一隻手扣在聞燁的腰上，將他帶向自己的懷裡，然後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直至唇齒交纏。
聞燁驀得睜大了眼睛，他看到符虞近在咫尺的睫毛微微翕動，漂亮如琉璃。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符虞微微抬起眼睛，又看了聞燁一眼，他的眼尾上挑，是標準的瑞鳳眼，這樣一眼看過來，眼尾微紅，瞳色淡卻專注，裡麵滿滿的都是聞燁的身影，攝人心魄。
什麼節製，什麼克製，什麼忍耐。
如此這般地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