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在看到符虞胸前的紋章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猜測，藍底豎琴是愛爾蘭的標誌，三獅是英格蘭，而輪椅上的老人氣度不凡，周圍這些人又這麼畢恭畢敬，顯然是位大人物，搞不好是有爵位的，而他猜得的確沒錯，他甚至已經天馬行空地開始想，以後要叫符虞“符老爺”還是“符公爵”了，卻突然聽到了這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符虞他……告訴了自己家人，他和他的關係。
而他外祖父的這句話，無異於已經許可了兩個人的關係，甚至……已經將他列入了保護的範圍裡！
回想到符虞剛才向自己外祖父確認的那句“是的，就是他”，聞燁的眼眶突然有點微紅。
他大概能想到沒有聯係他的這幾天裡，符虞到底做出了怎樣的努力。他本來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上完今天的課就走人的，卻沒想到符虞會提前一天回來，並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的手機震了一下，聞燁掃了一眼過去，正好看到桌兜裡的手機屏幕上連著閃過幾條信息。
賀嘉元：【我幫你告訴符虞了。】
賀嘉元：【操了，符虞媽的什麼來頭？我眼花了嗎？？？？】
賀嘉元： 【我以為是寒門武士劇本，沒想到是英倫貴族？？？】
聞燁斂眉，隻覺得自己這一會兒受到的衝擊一波大過一波，心想符虞該不會是專門提前過來的吧？
他抬頭看向符虞，符虞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微笑道：“還好我趕上了。”
原來真的是。
聞燁心頭微酸，剛準備再說什麼，就看到劉副校長顫抖地指向了自己：“你們果然……聶女士說得沒有錯，你們果然有不正當的關係！”
符虞波瀾不驚地抬起眼睛：“劉副校長，在你信口雌黃之前，我這裡有一段錄音，或許你想聽聽。”
言罷，他不等劉副校長說什麼，就直接開了公放。
劉副校長的聲音清楚地響在了所有人耳中。
“您看，需要我這邊做點什麼嗎？……您放心，我小劉拿錢辦事，保證幫您把事情辦妥。……聶女士說得這是什麼話，我辦事，你放心，他聞燁不過是一屆學生，能翻出什麼水花？……”
符虞掐斷錄音：“還要我繼續放嗎？”
劉副校長從聽到第一句開始，臉色就開始急劇變化，他怎麼也想不到符虞會有這些錄音。他幾度出聲想要打斷卻未遂，眼睛裡的神色逐漸從驚訝變成猙獰，最後再回歸絕望。
他知道自己必然完了，在這麼多人麵前被聽到了這種話，他這份工作肯定是要丟了，還要背上一身的黑名。但是他不甘心，符虞明顯不好惹，所以他隻想把爹昏迷娘自殺無依無靠的聞燁也拉下水：“我做錯什麼了？這位同學有不正當關係和行為，我開除他有什麼問題？”
符虞冷笑一聲，眯眼看向他，輕聲道：“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不正當關係和行為？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將以侵犯個人名譽權的罪名起訴你。你也聽到了，侵犯了我和聞燁的名譽，相當於給我的外祖父抹黑，也相當於……”
他沒有說完，在場的所有人卻都懂了他的意思。
也相當於給皇室扣帽子。
他劉副校長真的想要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承受這件事情的後果。
劉副校長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臉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將自己的話吞了回去，神色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的臉色不好，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而在場的其他幾位位高權重的人都是人精，這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有人拿來了聞燁的資料，他們眼睛掃一圈就將這背後的彎彎繞繞猜了個**不離十。
聞燁揚眉看向符虞，正好撞進了符虞帶笑的眼睛裡，他心底有無數的情緒冒了出來，最後化作嘴邊玩世不恭的一笑：“符哥啊，天涼了。”
好巧不巧，隨著他這句話，窗外恰好有雪窸窸窣窣落下，這場雪比上一場要大許多，雪花的色彩充斥了所有人的視線，符虞看了一眼窗外，彎起嘴角，會意地點點頭：“是啊，是時候讓一些人破了。”
“就當是給你遲來的聖誕禮物吧。”
符虞從講台上走下來，反正已經徹底公開了，他也不再在意什麼。更何況，在愛爾蘭，這件事情本就是合法的。
“聞燁，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