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在意,也有些依賴。
刑炎卻抬頭看向韓小功,輕抬眉毛:“走了?”
韓小功點頭:“走了。”
刑炎很淡地皺了下眉,他倆都沒再說話。
秦放過會兒才有些反應過來,坐直了問:“走了……是怎麼個走法?”
韓小功把手機解鎖調出微信扔過來:“就是這種走法。”
—錢以後還你
—有事聯係我
一共兩條消息,早上七點多發的,中間隔了十分鐘。那個時間小樓裡應該沒人醒著,昨天都睡得晚,他倆那會兒才剛睡不久。
周斯明的東西都收拾走了,除了一些舊物以外什麼都沒留下。本來他們幾個東西也不多,他多數東西應該都在學校。
隔了十分鐘又發的那條消息怎麼看也能看出他的一點放不下,儘管狠話說了一堆,也知道長大了的任何人也不需要他再用武力去保護什麼了,但依然還是要留這麼一句。估計也是來回刪了幾次才發了出來,不然也用不上十分鐘。
其實在這之前他們都已經預料到了周斯明會走,或許韓小功和司塗決定要替他還錢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以周斯明的性格他肯定不會繼續留下來和他們一起生活。
債拖了那麼久他們才決定還,到底也還是打破了那點默契。
人真想走的時候不用留,也留不住。
回來的時候四個人,走的時候變成五個,走了一個,來了兩個。宮琪已經簽了工作,簽的是司塗他們原本生活的那座城市,她這次一起回去就是回學校等著畢業,然後來這個城市工作和生活。
韓小功那位送花弟弟本來也要跟著他們,但他不是C市人,他是韓小功之前出門的時候認識的,跟他們回去了也沒用,而且韓小功也沒想帶著他。看得出韓小功不是很喜歡被人黏太緊,那不適合他。
十幾個小時的高鐵下來,又是熟悉的腰腿發麻。上車的時候穿著單衣單褲,下車瞬間就凍透了,雖然都在外麵罩了件棉的,但也還是冷。司塗從下車開始就時不時咳嗽,圍巾口罩捂得挺嚴。
刑炎他們一起回司塗租的房子那裡,秦放得回去看弟弟。一個寒假沒回家,搞朋友搞丟魂了。
他也在微信群裡發了條消息,說已經回來了。馮哲他們一假期沒抓住他人影,一見他說話都炸出來了,群裡消息刷得很快,手機嗡嗡個沒完,後來讓秦放調成免打擾了。
秦放說改天一起出來吃個飯,他請。
確實得他請,每年人最全的年前聚會,今年秦放缺席了,他得補。
簡家不管什麼時候回來都是一如既往的熱鬨,一個巨大的雪人立在門前院子裡,胳膊上還掛了個紅筒,遠看著像拎了個包。進了門還是一屋子人,育嬰師在廚房給寶寶蒸果泥。
簡沐陽剛才已經看見秦放的車進來了,站在門口等他。秦放摸了摸他的頭,按著晃了晃。董茵跟他打了招呼,讓他過去看弟弟,秦放去洗了手,抱了會孩子。
幾個月大的寶寶太軟了,秦放不太敢抱,用手托著頭,抱了一會兒就放下了。小娃娃長得很像簡沐陽小時候,比剛出生那會兒長開了不少,眼睛很大,是個漂亮的小朋友。秦放在他枕頭下麵放了個小紅包。
小朋友還不怎麼會笑,眼睛盯著秦放,胳膊腿蹬來蹬去,還是像個青蛙。秦放心裡挺軟的,在他的小胳膊上親了一下。
秦放一假期沒回來,簡沐陽其實很想哥哥,但沒怎麼說。最近他微信頭像都換成了跟秦放的照片。秦放在家陪他玩了兩天,到了跟馮哲他們吃飯的那天秦放也帶著他去了,那一群人裡也有帶著弟的,到時候讓他們一起玩。
簡沐陽還挺開心的,他很喜歡刑炎。有時候小孩子喜歡誰不喜歡誰就是憑直覺,簡沐陽見過刑炎兩次就對他很喜歡。可能因為那天刑炎太溫柔了,也可能是從秦放這接收到了他對刑炎的感情,所以覺得喜歡。
吃飯刑炎也會去,秦放特意叫上了他。刑炎上車的時候簡沐陽主動跟他問好:“炎哥過年好!”
“過年好。”刑炎坐在副駕上,回頭對他笑笑,給了他一個禮物盒子。
簡沐陽道了謝,接過。
下了火車這還是他倆第一次見,秦放其實很有想親一口的衝動,但還是得克製一下的,他隻是側頭看了看他。
刑炎扯過安全帶扣上,問他:“欠我的星星什麼時候還?”
秦放一下就笑了出來,說:“開學還。”
過年秦放給的紅包裡空有一張欠條,到現在東西也沒給,主要是他到現在也還沒收到。店家太坑了,過年期間不開工也不發貨。
“我還以為你要拖到明年。”刑炎目視前方,淡淡地說,“今年給張欠條,明年兌換,一個紅包使兩年。”
秦放笑著搖頭:“你彆寒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