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說:“剛好我出現了?”
宮琪點頭:“你太倒黴了。我當時就是利用你,我根本不會答應你,但你人太好了,我到後來實在太愧疚了,沒做過這事,後知後覺才覺得太有病了,拿彆人感情當自己籌碼,太損了。”
“所以我追你也是你故意讓他們知道的。”秦放挑了下眉。
“是,”宮琪歎了口氣,“我不想接著利用你了,太難受了。我就想讓司塗知道,他不好好的我真的會走。但我沒想到周斯明去找你,這個我真的沒想到。”
秦放都聽笑了,他也太背了。而且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回事。當時紛紛擾擾的那些事,現在都成了一段笑話一樣的小故事,聽著隻覺得很有意思。
秦放問她:“所以呢?後來你們好了嗎?”
宮琪搖頭,淺淺地苦笑了下:“後來你不就認識炎哥了嗎?你該知道啊。”
秦放說:“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宮琪想了想,輕聲道:“就是永遠也不會在一起的關係。他們這幾個人……”
她話說了一半,沉吟片刻才繼續說:“他們心思都重,你說他們自私,他們想的卻不是自己。他們想得太多了,想得又深又遠,可是他們不會給你你想要的,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秦放很久都沒說話,想她這段話,想想那幾個人。
後來他看了眼宮琪,問她:“那你怎麼不走?既然永遠不會在一起了,你留這兒乾什麼?”
宮琪又朝秦放要了張紙,擦了擦鼻子,因為著涼所以說話有很重的鼻音。她淡淡笑了下:“我不會走的。說起來可能不讓人相信,我是真的特彆特彆……特彆喜歡。我有時候恨他不跟我在一起,又給我那麼重的感情,我恨他為什麼不是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絕,那我就灑脫了。”
秦放到今天才發現他一直沒看到這個姑娘,當然他一直也沒看懂過司塗。
“我不會走的。”這句話宮琪又重複了一次,她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地舒出,慢慢道,“你看他們都走了,小功也會走,就剩他自己。這太孤獨了,剩下的隻有孤獨,我不會留下他一個人。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這邊的天氣,太潮了,也沒有冬天,我還是更習慣咱們那邊。但住久了也就那樣,慢慢也習慣了。這麼陪著他挺好的,你們看不見的時候,其實他不太愛笑,他很累。”
隻言片語其實秦放也了解不到他們之間感情的那些牽絆,司塗這個人最看不透,他的感情彆人也摸不著。但有些內容從話音裡還是能滲透出來的,秦放心裡有點發沉,此刻也突然才覺得宮琪很不容易。
單薄的肩膀也在試圖扛著什麼,讓人覺得很踏實。
秦放下車之前跟她說:“加油啊。”
宮琪笑笑,笑起來眼睛彎的:“你也加油,再給你道個歉,因為我你才認識了他們。我不知道對你來說認識他們是好是壞,如果認識他們最終是段遺憾,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如果重來一次我肯定不那麼幼稚了,因為我的自私才帶來了這些。”
她話說得不直接,但秦放聽出來她是在為他和刑炎的結局感到內疚。
秦放搖頭說“不”。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抱了宮琪一下,虛虛的一個擁抱。可能是因為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也可能不想聽她說抱歉。
放開之後秦放很認真地說:“這不是段遺憾,認識他們、認識其中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饋贈。每一段相遇都是浪漫的,結果並不那麼重要。而且我相信這一段注定要有,不因為你也會有其它安排。”
“這真的不是安慰你,”秦放笑了笑,“我從來都覺得認識他很幸運,謝了。”
秦放說完就下了車,朝她笑著揮了揮胳膊,之後轉身走了。
他在這個冬天又做了一回背包客,從他們那裡走了之後又去了很多地方,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這種沒有目的的旅程。
他去山上拍了星星,去海島上聽了浪。
除夕那天他住在一家民宿,完全的木質建築。他躺在屋頂上,屋頂有個幅度不太大的斜坡。秦放頭枕在高處,頭頂一片星空,這晚星星很多,有些浩瀚的浪漫。
手機一直在兜裡震動,拜年消息一條接一條地進。
秦放掏出手機,挑著不是群發的回了幾條。又去幾個群裡搶了幾個紅包,再發幾個。
朋友圈也很熱鬨,曬年夜飯的,曬煙花的,曬什麼的都有,整個朋友圈都泛著暖洋洋的氣息。
秦放隨手往下劃,感受著彆人家的節日氣氛。看看各家都什麼菜,大同小異,看多了還有點膩。
突然在刷到某一條的時候手指定住,屏幕也定了格。
——一個黑色背景的頭像,一輛摩托。
這個頭像在他朋友圈裡幾乎沒出現過。
發了一張星空的照片,其中有一顆特彆亮。
還有一句話,簡簡單單的。
—新年快不快樂。
這一條秦放看了很久,揣起手機之前給那條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