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炎出去之後秦放躺那兒愣了半天, 估計他去司塗房間了。
其實秦放想留來著, 但是沒想好怎麼說, 等人走出去了也就沒法再留了。確實因為和刑炎共處一室導致他有點睡不著, 但卻不是因為不自在。
沒不自在,有什麼不自在的。
刑炎還是想多了。秦放畢竟還是個病號, 洗完澡換了衣服舒服多了,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了會兒就又睡了。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手機上顯示快十點了。
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 快二十個小時, 睡得渾身疲軟。秦放站起來舒展下胳膊, 慢慢往外走。韓小功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盤腿在玩手機。
外麵陽光很好, 恍惚間好像回到兩三年前,那時候他每天從臥室出來, 韓小功都在沙發上隨隨便便地坐著, 偶爾還伴隨著司塗在房間裡的琴聲。秦放在原地站了會兒, 韓小功看向他,一笑:“又看我看傻了啊?”
秦放也笑, “嗯”了聲, 朝洗手間走。
洗漱過後感覺徹底活了, 畢竟年輕, 體力也棒,帶著病扛了兩天的疲憊睡足了一覺也就過去了。他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韓小功問他:“好點了沒?”
“好多了。”秦放說。
屋子裡很安靜,秦放四處看了看, 問:“其他人呢?沒起來?”
韓小功說:“炎哥嗎?”
秦放搖頭輕笑了下:“還有周斯明。”
韓小功說:“周斯明還在睡,炎哥走了。”
秦放愣了下,眨了眨眼:“上哪兒了?”
“他還能上哪。”韓小功淡淡道。
秦放腦子直接一空,感覺一口氣沒提上來。刑炎那麼忙肯定還要走的,而且他也沒想發生什麼,甚至都不知道能跟刑炎說點什麼,但是就這麼走了秦放還是覺得意外,沒個準備刑炎就走了。
他們總共也沒說上幾句話。
“你們……”韓小功挑眉問,“聊過嗎?”
秦放搖頭。
韓小功看著他,說:“我這兩天看你倆說話都挺彆扭的,覺得尷尬?”
“不尷尬啊,”秦放又搖了下頭,“挺自然麼不是。”
“那是你單方麵覺得自然吧,”韓小功笑了下,“我很少看炎哥這麼……”
秦放挑眉等著他說。
韓小功笑著說:“……慫。”
秦放不知道說點什麼,他還沒從刑炎走了這事兒裡回過神來。匆匆見了一麵,然後人就走了。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自己選的路自己承擔後果吧。”韓小功搖了搖頭,“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他也一樣。”
秦放低著頭,過會兒“嗯”了聲。
之後倆人都不說話了,秦放發呆,韓小功也發呆。
直到韓小功突然開口問他:“你現在還單身嗎?”
秦放讓他問得又是一愣,抬起了頭:“你看呢?”
“我猜是吧,”韓小功仰頭靠在沙發背上,說,“你要是不單身昨天估計就走了,跟前男友勾勾連連的,你應該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秦放想著他的話,之後笑了笑說:“好有道理。”
韓小功攤了攤手,秦放這人永遠都會讓自己坦坦蕩蕩的。但是秦放這次卻搖了頭,輕笑著說:“……可我不單身。”
韓小功向他看過來,秦放直視著他,點了點頭,確認道:“我不是單身。”
腳步聲從身後傳進來,有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倆人都回頭去看,秦放眨了眨眼,看著刑炎拎著餐盒走進來。
他最後一句話還在耳邊響,刑炎垂著眼,走過的時候一問:“起來了?”
秦放清了清嗓子,應了聲。
他轉頭看向韓小功,用眼神殺人。剛才韓小功說刑炎走了。
韓小功有點無辜,他什麼都沒說,都是秦放自己腦補的。
刑炎把東西放在餐桌上,跟秦放說:“你發燒吃點清淡的。”
“好。”秦放又清嗓子,本來睡醒了覺得挺好,這會兒又開始覺得喉嚨發乾。
刑炎不怎麼抬頭,把東西放下就出去了。韓小功仰頭朝後問他:“你不吃?”
“你們吃。”刑炎說完出去了。
他走路的姿勢跟以前一樣,很挺。秦放回頭看了眼他的背影,又想起昨晚刑炎問他是不是不自在,然後出了房間。現在不跟他們一起吃飯估計也是一樣的原因。
“獨自流淚去了,彆管他。”韓小功聳了聳肩,示意秦放去吃東西,往外看了一眼,說,“既然不是單身了就彆心軟,吃你的。”
秦放挑眉:“你不應該試著撮合一下?”
“你都不單身了我撮合什麼,我可彆損了。”韓小功笑了聲,“你是明白人,也不用我說什麼,身邊有人了就得往前看,回頭看的話你們三個都難受。”
秦放“嗯”了聲,拆著餐盒。是他以前愛吃的那家砂鍋粥,來這邊的時候經常當早餐吃。現在吃味道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估計換師傅了。
他跟韓小功之間也很有默契,多久不見了也不會顯得很生疏,他倆挺熟了。秦放問他現在怎麼樣,韓小功說挺好的。
他倆邊吃邊聊,聊到周斯明下來了。
韓小功叫他過去吃飯,周斯明也就過來了,他甚至很平和地打了個招呼。
“成熟多了啊,不亂咬人了。”韓小功笑著說。
周斯明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非得我罵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