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當然接受得很快,他隻是非常不甘心。
他就不明白了,都躲過渣攻的禍害,怎麼還能栽在同一件事上?難道原主的身體就是傳說中的易孕體質,一次就能中標?那他怎麼不乾脆穿到古代後宮去呢,搞不好三年抱倆,從此平步青雲,寵冠後宮!
現在倒好,他還是懷上了,而且他還不知道那野男人是誰,有沒有什麼遺傳病,會不會基因突變生出個不健康的孩子。
腦海中又想起夢中的小蛇,它可憐巴巴、不依不撓死死纏著自己的樣子,讓程斐的心情變得更複雜了。
“醫生,我這段時間頻頻遇到蛇,是因為……懷孕?”程斐問。
醫生愣了一下,慈祥一笑:“一般婦女懷孕初期確實容易夢到蛇蟲。”
程斐沉默不語。
——墮胎他是不指望了,原著裡就清清楚楚寫過,原主的身體根本不能經受流產手術,孩子有危險的話他也小命不保。若是能流產,渣攻早拉他上手術台一百次了。雖然醫學上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假設,但作者說他不能流產,他就不能。
而且那條小蛇,最後在他手背上虛弱咧嘴的樣子,著實……著實惹人心疼……
某種又酸又柔軟的情緒,一點點擾亂他的心神。
呸,垃圾,毀我三觀。
程斐氣呼呼的,又錘了一拳枕頭,捶得床框框作響。
醫生:“……冷靜,冷靜,身體為大,你的情況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千萬不能讓孩子有事,很傷身的。”
“沒事,”程斐惡狠狠道,“不會有事的,你是不知道這具身體有多頑強。”
殺千刀的設定光環,被渣攻一而再再而三地禍害虐待,手段極其殘忍,最後原主都能在下雨的夜晚在大街上順利產下孩子,他現在這麼安逸的生活能出事才有鬼。
程斐自己沒什麼懷孕的真實感,加上熟知原著設定,說話沒輕沒重。
但醫生聽到他滿不在乎的語氣不由得臉色一沉,剛要說“還是要注意”的囑咐,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邵聽風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走進來時,狹長的眼睛底下,似有一絲不讚成的責備和擔心,轉瞬即逝。
再看向程斐時,卻又如常一般平靜無波。
“你還好嗎?”他輕聲問床上的人。然後把行李箱推到一邊,從裡麵取出一些生活用品擺放。
他還帶了一些清粥小菜,也一起放在了床邊。
粥熱騰騰的,一時還不能食用。
程斐趁著他背過身的功夫,快速給醫生使眼色:不準說出去,幫我保密。
醫生艱難地讀取他的意思,考慮到男人的自尊,懷孕這種事情肯定不想讓彆人知道,便含糊道:“目前無大礙,隻是需要住院一段時間。”
邵聽風目光遊移在程斐臉上,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什麼。
那眼神不知怎的,讓程斐有些心虛,生怕他再問些什麼,正要跟他打哈哈轉移話題。
病房門又開了,兩個護士推著醫務用品的小推車走進來。醫生了然,對程斐道:“你身體有些指數不達標,需要補充一些元素,彆緊張。”
那兩個護士開始準備針筒、針劑,三兩下就把藥水打進針筒,然後對程斐柔聲道:“乖,我們來打個屁股針。”
程斐驚恐地看著她。
他這輩子,最怕打針,尤其是屁股針,因為打在那位置的藥水多半都特彆刺激,疼得要命。
“能,能不打嗎?”
“不行哦,這個針很重要的。”護士彈了彈針尖,一滴藥水滴落,已然準備就緒。
程斐還試圖商量,邵聽風突然動了,一隻清瘦卻有力地大手伸過來,停在他腦袋上,輕輕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音量很低:“乖,不疼的。”
很親昵的動作,絕對不會發生在邵聽風身上的舉動。
程斐一愣,突如其來的親近讓他都忘記要跟小護士討價還價了。
小護士也沒耽擱,立即湊上來,一人翻過程斐的身體,扯下他褲子一角,隻露出小半片渾圓的皮膚,然後擦拭消毒,在程斐反應過來前,熟練快速地紮了下去。
冰涼的藥水刺激得程斐眼淚直飆,頭發卻再次被邵聽風輕輕揉了揉。
他顯然不適應做這種動作,手法彆彆扭扭,特彆僵硬。
程斐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怪異,卻又覺得這舍友難得一見的溫柔有點可愛。
這麼一胡思亂想,針就打完了。
疼還是疼的,但被舍友這麼一攪和,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這不是挺好的嘛,你就記住這感覺,不疼。”護士噗嗤直笑,“好了,還有一針。”
程斐泄氣地準備主動扯下另一側褲子,誰知她們又把他翻過來,撩起他的衣服下擺,在他的肚臍眼上用碘酒擦拭消毒。
程斐逐漸有種不好的預感,然後眼睜睜看著,這兩小姑娘按住他,把針不偏不倚地紮在他肚子上……
“啊——”
病房傳來一聲期期艾艾的慘叫。
事後,程斐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疼倒是其次,那紮針位置是在是太驚悚了。
邵聽風也是臉色有些發白,但仍舊默不作聲地陪在他旁邊,直到他跟烏龜出殼一樣,把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微長的劉海因為驚慌有些汗濕。
醫生檢查完他的心跳血壓後,笑眯眯道:“不錯,以後每天都要打兩針。”
程斐身體一抖,每天兩針怕不是要打穿他!
邵聽風皺起眉:“肚子上那針是必須的嗎?”
醫生點頭,一針補充黃.體.酮,一針補充肝素,能不必須嗎?
想到之前在急診室門口時的對話,他扶了扶鏡架,硬著頭皮扯謊:“當然,胃出血是要打那裡的,接下來還請繼續臥床休息,有什麼事小程同學就使喚小邵同學做。”
邵聽風乖巧點頭:“胃出血,我明白了。”
程斐:“……”
這舍友真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