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佑森快被喬以莎催眠睡著的時候, 狼族那邊開完會了。
喬以莎看看時間, 已經快七點了。她把洪佑森叫起來,揉揉他鬆軟的頭發, 說:“你先去洗把臉。”
魯萊走過來,跟喬以莎簡單交代狼族開會的結果。
“我們會先讓他留在這邊念書。”
“喲,怎麼突然這麼通融了?”
“沒辦法。”魯萊無奈道, “他又不配合,問什麼都不說,整晚上就往那一杵。我們總不能把他打暈帶回去。祭祀們得回部落一趟,我會留在這邊。以防萬一,我想把侍衛也留下保護你們。”
柳河聽見這話,立馬說:“哎,不行, 昨晚已經耽誤一天營業了,咱還吃飯呢。”
魯萊:“我們不會影響你營業, 他們可以留下幫你乾活。”
“彆,哪來這麼多活。”柳河翹著二郎腿,打著哈欠道, “而且我這是正經夜店,不是鴨子所, 突然之間來這麼多猛男不好解釋。”
魯萊:“……”
柳河:“而且你留人也沒用,那小子平時根本不在這, 他住校, 你們又不能去學校裡蹲著吧?”
喬以莎也對魯萊說:“我看莫蘭那架勢, 一時半會也不會怎樣。你願意留下可以,其他人讓他們先回去吧。”
她剛說完,雷利也湊了過來。
“我也要留下!”
喬以莎琢磨著現在這情況,雷利應該算她的……小叔子?她打趣道:“你留下能乾嘛啊?”
雷利笑眯眯地說:“哄你們開心啊。”
“你會哄人開心?給我表演一個。”
“ok,你等著哈。”
雷利退後兩步,胳膊一伸,原地就是一個後空翻,半空中變幻身型,落地成了一隻精神抖擻的大狼。
柳河第一次見到狼人變形,嘴巴張大。
“……我的天?”
雷利的狼形態跟洪佑森不太一樣,他是傳統狼的米棕配色,身型也比洪佑森小一圈,骨量和姿態都有明顯的差彆。他抖了抖身體,神采奕奕地走過來,先用鼻尖懟喬以莎的肚子,又低頭用腦殼蹭她。喬以莎癢得笑起來,抓著他毛茸茸的大腦袋,揉他的耳朵。“哎呦呦呦,彆頂我。”
洪佑森洗完臉出來,就見到雷利在那跟喬以莎鬨。雷利很快察覺到洪佑森,他扭過頭,一人一狼四目相對,雷利的目光中透露出狡黠與挑釁,微微躬起身。
洪佑森垂眸看他,一臉休息不足的陰沉氣。
喬以莎起了點小心思,她端起造型,三道彎斜靠在吧台上。
可惜她期待的狗血戲碼被人打斷了。大祭祀邁著小短腿走來,照著雷利的狼屁股就是一腳,怒罵道:“你在乾什麼!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雷利發出不滿的低吼,大祭司眼睛一豎,將嘴巴張開到能演恐怖片的程度,發出一聲更雄壯的吼聲。
“還不快點變回來!”
雷利耷拉下腦袋,到沙發後麵變身換衣服,他一邊提褲子一邊說:“我不就是不是圖安了嗎!你們這態度也變得太快了!簡直跟我們車間主任一樣勢利眼!”
喬以莎說:“你要不要叫聲哥哥?”
雷利咆哮:“不要!”
喬以莎來到洪佑森身邊,說:“上學去吧,等會早自習要遲到了。”洪佑森看她一眼,低聲道:“你來找我之前洗個澡。”喬以莎抬胳膊聞聞自己,“怎麼了?”不等洪佑森說話,雷利已經在一旁叫喚了。
“什麼意思!嫌我有味嗎!”
喬以莎哭笑不得:“快點去學校了,我把店裡這邊處理一下,等會就去找你。”
送走了洪佑森和狼人們,喬以莎疲憊地倒在沙發裡。
旁邊一沉,柳河也坐了下來。
“妞兒啊。”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所謂的‘狼人’……是真的能完全變成狼啊?”
喬以莎:“廢話。”
柳河靜了一會,驀然發出了一串低笑,喬以莎看向他:“乾什麼?”柳河還笑,眼角魚尾紋擠在一塊,被喬以莎狠狠踹了一腳。“我現在想正事呢,你能不能彆這麼猥瑣!一邊兒去!”
她現在的確有正事,那就是洪閆德的問題。
喬以莎告彆柳河,回了家,翻出外婆留下的壓箱典籍,查找關於血族的資料。她平時對這個毫不關注,臨時抱佛腳也沒效果,白忙一下午,兩眼冒金星。
傍晚的時候,洪佑森打來電話。
“你怎麼還沒過來?”
喬以莎看看時間,居然已經快六點了,她放下書收拾了一下,前往德工高中。
兩人在咖啡館吃了晚飯,喬以莎心不在焉,食不知味,洪佑森自己噎了幾塊牛排,抬眼看她。
“你不餓啊?”
“不餓……”
“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你為什麼沒有洗澡?”
喬以莎視線飄了回來。
“沒來得及,彆生氣。”
“為什麼來不及,一天的時間都不夠洗澡?”
喬以莎知道狼人對氣味很敏感,但她看了一整天書,現在也出於極度煩躁的狀態,杠了兩句有點上頭,說:“那就是沒洗了,怎麼著,你受不了我晚上回家住。”
洪佑森眉頭微微一緊:“你怎麼了?”
喬以莎不說話。
洪佑森垂眸,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靜了一會,放下了叉子。
喬以莎看了看盤子,說:“還剩一半呢。”
他說:“吃不下了。”
其實他語氣跟平日也沒有太大差彆,但喬以莎莫名被這四個字搞得腮幫子一軟,看書看出來的煩悶也一掃而光。她抓了抓後頸,起身坐到對麵,跟洪佑森並排坐在一起。
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他看過來。
“真不吃了?”
他不說話。
她拿叉子叉了塊牛排放到他嘴邊。
“喂你也不吃?”
洪佑森與她對視三秒,還是張開了嘴。
喬以莎笑起來,就這麼半倚著他,一塊一塊喂他吃肉。
“來,少爺,啊——”
月亮慢慢爬上天邊,路燈亮了起來,兩人小卡座裡你儂我儂。那叫一個柔情似水,那叫一個纏綿做作。
正玩得開心的時候,旁邊忽然站了一道黑影。
因為沒有感受到異人的力量,她也不甚在意,以為是個閒著沒事的服務生。等那人真站太久了,她才不耐煩地抬頭:“乾什麼啊?”
一個麵帶厚底眼睛的瘦弱中年男人麵色嚴肅地站在他們麵前。
喬以莎第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沒想起是誰。她胳膊肘懟懟沉浸在牛排響裡的洪佑森,他回頭,頓時一噎。
“張老師。”
喬以莎嘴巴張成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