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西下,灑落一片餘暉,照得小村安寧靜謐。三三兩兩歸家的農人,炊煙嫋嫋的鄉間農舍,這些都使蕭楚寒內心倍覺欣慰。
小丫頭真是不簡單,這才一個多月,她就將這偏遠小村帶動得充滿生機。看著田間的新綠,蕭楚寒的眼中又多出一絲笑意。
算了算了,不跟小丫頭慪氣了,沒得氣壞了自己她還不知情。等看過水車就去竹林等她,問問她水車到底是怎麼做的。小丫頭會畫圖,晚上就請她畫出圖紙來,自己好帶回去命人照著做。
蕭楚寒隱在暗處,等農人們都回家後才走了出來。
他循著水聲走到河邊,見眼前一座三丈高的竹製水車正在水流的衝刷下悠悠轉動,那些竹筒在河裡裝滿水便被帶到高處,傾斜的竹筒將滿滿一筒水傾瀉而下,嘩嘩地流到一個水槽裡,又沿水槽流向水渠。
他走近水車,見岸邊已挖了一道寬深的溝渠,接水口用石板墊著,濺起活潑潑的水珠。那水順著主渠流往田間,滋潤著片片土地,帶來一片勃勃生機。
“好啊!真是奇思妙想!”
蕭楚寒把手伸到水流下,接住一捧河水。那河水清澈,尚帶著清新的竹香。
“小雲兒,你的小腦袋瓜子到底是怎麼長的?裡麵儘裝著這些好東西!”蕭楚寒摘下麵巾,用那水洗了把臉,隨手用麵巾擦了,就把麵巾收進懷裡。
他走進那片被砍伐過的竹林,仔細估算了一下用掉的竹子,又找塊石頭坐了,從懷裡摸出個蘋果來吃。
那輪金紅的落日已到了地平線上,想來小丫頭也快來了。蕭楚寒站起身,找個竹林茂密的地方隱藏身形,靜靜等待雲瑤現身。
雲瑤洗澡換衣,把新買的水果洗了用個果盤裝好,又去廚房洗菜切菜,打算晚上好好款待王寒一回。
聽方鎮長說,王寒住得非常遠,他今天就來了,一定是連續騎了幾天快馬。雖說他這樣奔波是為了西涼百姓,但雲瑤還是很感動,打算先犒勞他一番,然後再跟他好好談談水車和紅薯的事。
菜準備得差不多了,雲瑤開門走出院子。
王寒這家夥,你來就來唄,乾嘛還約人家去竹林,晚上外麵黑黑的好怕怕!
裝神弄鬼的家夥!雲瑤嘀嘀咕咕向竹林走去,越走外麵越黑,她終於忍不住掏出了小手電。反正王寒也知道她不少秘密了,再多一樣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又被他要走唄,沒事,再買一個也花不了多少錢。
竹林裡黑漆漆的,雲瑤拿著手電到處亂照,卻不見王寒的人影。
“王寒,王寒,我來了,你快出來!”雲瑤有些害怕,忍不住輕聲叫起來。
“王寒,你在嗎?再不出來我可走了!”雲瑤順著一條被人踩出的小路往前走,忽然聽到前麵有人低叫:“我在這裡。”
哦,可算是找到了。藏得這麼隱秘,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啊!雲瑤偷偷抱怨一聲,忙將手電光往出聲的方向照,一看之下卻被嚇了一跳。
他正坐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地上扔著一把沾血的劍,劍邊是一條身首異處的花斑大蛇。
“快來幫忙,我被蛇咬了。”蕭楚寒的聲音有些急。
雲瑤最怕蛇了,可是這會兒她什麼也顧不上了。不知道那條蛇毒性怎麼樣,可千萬彆把人給毒死了!他要是死了還有誰來幫她推廣水車和新種啊!
“你坐著彆動!”雲瑤忙跑過去,舉起手電對著他一照。
他坐在地上,身形有些狼狽,一條腿伸著,膝蓋上方紮著一根布條。
看來他還懂點急救知識。雲瑤略微放了點心,把手電光照向他被咬的那條腿。“什麼時候被咬的?毒血擠出來了沒有?”
“剛咬的……”蕭楚寒苦笑道。
他聽到雲瑤來了,原本是想走出去的,可是聽她聲音帶著顫抖,顯見是有些害怕。他不知怎麼的就起了玩心,想要逗逗她,這才往後退了幾步。
他以為此時蛇蟲還在冬眠,誰知道這裡竟藏著一條已蘇醒的大蛇。雖然那蛇立刻就被他殺了,可他這會兒已感到傷口有些麻木,這蛇恐怕有毒。
聽他說話清醒,沒有呼吸困難或者昏迷,雲瑤稍微放心了一點。她對著那條大蛇照了照,不是她熟知的幾種劇毒蛇。
還好,及時處理不會有事的。
“你彆動,我來幫你。”雲瑤跑過去幫他挽起褲腳,露出被咬傷的地方。
那裡已腫起一片,有4個小小的牙痕,出血點雖然不大,卻明顯是毒蛇咬傷的痕跡。
雲瑤試了試他自己紮的綁帶,倒也鬆緊得宜,忙從包裡拿出小刀來,說道:“你坐好,不會有事的。”
雲瑤把手電交給蕭楚寒拿著,自己專心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