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騎馬?”他看向走在隊伍前的大牛。
“會。”大牛點頭。
蕭楚寒伸手把馬韁遞給他:“你騎吧。”說著,他就轉身走向方良玉的馬車,“我累了,坐車回去。”
大牛咬咬牙,又看了那馬車一眼,隻得騎上了蕭楚寒的馬,跟上淩波。
“出發!”淩波中午見了那一幕,對他家主子的心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見狀連忙催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把那馬車甩在身後。
村民們要去不同的村鎮,在半路上就各自分開,5人一組地走了。圖紙由侍衛們保護,口糧方家的下人們帶著,蕭楚寒對此行可算是安排得十分儘心了。
沒了步行的人拖累,隊伍立刻開始加速,馬車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蕭楚寒一上車就閉目養神,知道他在人前一貫假正經,雲瑤也懶得跟他計較,隻自顧跟方良玉說話。兩人的話題從水車說到稻種,又說到了方家在縣城的生意。感覺還沒說幾句話,馬車就停了下來。
“公子,請您下車。”竹猗搬來了踏腳凳,蕭楚寒看了那一直絮叨個不停的二人一眼,搶先走了下去。
雲瑤自覺應該照顧病人,忙跟著他下了車,轉身又扶方良玉出來。等馬車被趕去一邊,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整個隊伍就隻剩了他們幾個人,還有幾個隨行的侍衛。
大牛已經去縣城了?雲瑤看看蕭楚寒,見他沒有半點想跟自己說話的意思,隻好跟著方良玉走。
“叫方鎮長去我房裡一趟,良玉,你招呼好趙姑娘。”蕭楚寒吩咐一聲就自顧走了,沒有多看雲瑤一眼。
這人好奇怪啊,背著人就各種無賴各種親密,怎麼在人前偏要裝出這副高冷的樣子?雲瑤看不懂他,乾脆也不去多想,隻跟著方良玉往裡麵走。
方良玉見王爺不來跟自己搶人,他倒是很樂意呢。他跟小雲相談甚歡,感覺還有許多話要說。
“小雲,去我那裡坐坐吧,我讓人把小樓收拾出來,咱們住得近一點可好?”方良玉目送蕭楚寒走遠,這才開心地對雲瑤說道。
“好啊,那咱們回去吧。你路上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雲瑤跟著他往汀香院走,不再理會蕭楚寒。
蕭楚寒遠遠地站在牆那邊,聽他們兩個說話聲越來越遠,深深地皺了眉頭。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把雲兒交給任何人,他隻想把這小丫頭帶在身邊,最好是直接帶回王城,叫她今後再沒機會去跟任何男人曖昧不清。
可是,他不能。脫離了王寒的身份,他又成了西涼王蕭楚寒。他有一個未婚妻,是這大荒最有權勢的大長老的女兒,而他這個未婚妻……
蕭楚寒負手而立,眼前又出現那血淋淋殘忍的一幕。
去年冬天,他剛與燕姬訂婚不久,為了能從神王城調運糧食,他邀請燕姬來西涼。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他哄得燕姬高興了,大長老也便答應了他的請求,一大批糧食被送來西涼,解了百姓倒懸之苦。他很開心,也便願意寵著燕姬,陪著她在王城附近遊玩,直到……
那一幕蕭楚寒至今仍覺心寒。那個小姑娘,她不過是跪在地上拉住了自己的袍角,想為家裡生病的父母求一口吃的。自己也隻是看她可憐,解下身上的錢袋扔給了她,誰知第二天,便有人在城外看到了那姑娘的屍體。
小姑娘的臉被人劃爛,眼珠子也被挖掉,隻剩兩個可怖的血窟窿,那雙曾經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更是被齊腕砍斷。
燕姬不說,蕭楚寒也不會去問,但他從此之後就開始刻意疏遠這個偽善的女人。
那女孩何其無辜!燕姬怎可如此歹毒?!
雲兒,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喜歡雲兒,她會怎麼做?蕭楚寒不敢去想。
“王爺……”方才貴遠遠地看到他,見他神思不屬,隻敢叫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蕭楚寒回過神,對他點點頭:“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王爺。小人已找來全城的畫工繪製圖紙,隻是這……這圖紙實在是精細,他們畫得都不太好。”方才貴支吾了一下,小心地問道:“王爺,圖紙是小雲姑娘給你的?能不能請她也幫著再多繪製一些?”
蕭楚寒煩惱地皺起眉頭。離了雲瑤的小院,他真的不敢跟小丫頭再過多地接觸。
“我知道了,你命人繼續繪製,不要停。”想起答應小丫頭的事,他又命令道:“你在附近找一片100畝左右的田地,要靠近水源的良田,我要試種新品水稻。”
“是,小人這就去安排。”方才貴回著話,跟蕭楚寒走進了客院書房,商討起了近期政務。
方良玉今天出門玩了一天,回房後就感覺十分疲累。他不肯冷落了雲瑤,偏要強撐著陪她說話,被雲瑤強製送回房去休息了。
“你趕緊去睡一會兒,咱們明天說不定就要去縣城了,你要是病了,我可就不用你陪了哦。”雲瑤半哄半勸,叫碧珠把他扶了進去。
“那好吧,你也上樓去休息,咱們晚上再接著說話可好?”方良玉不舍得走,身體卻真的扛不住,隻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