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你要當我的二娘了？那我倒是要恭喜你！”大牛說著，再不高興理她，大步往自己的西屋走去。
“大牛哥，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二娘？嬸子明明說要娶我過門給你當媳婦！”秋月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忙在後麵追著問。她情急之下忘了控製自己的聲音，一院子的女人頓時都轉過頭來看向她。
“大牛，你瞎說什麼呢！”桂花嬸也急了，忙站起來拉住他，又對那些女人說道：“我家大牛回來了，我就不留你們坐了。”
“哦，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幾個女人忙站起來，卻不肯立刻就走，幾雙眼睛燃著八卦之火，隻在他們三個人身上轉。
大牛深恨自己，從前不肯跟雲瑤和家裡把話說清楚，現在被老娘一攪和更怕將來說不清。他被雲瑤趕回家來，早就氣了一路，這會兒更不肯再叫人誤會，頓時皺起眉頭說道：“娘，我跟你再說最後一次，我不會娶秋月，你硬是要把她聘回家就給爹做二房，不要扯上我！”
桂花嬸原本還想等人都走了再跟兒子慢慢說話，聽他當著眾人的麵就這麼叫了出來，頓時氣得一張臉通紅，拍著大腿就吼了起來。
“你這個不孝子，老娘辛苦把你養到這麼大都白養活了？我這麼勞心勞力的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老李家能早點傳宗接代！”
幾個女人這下不好立刻就走了，有的拉住桂花嬸勸解，有的忙把大牛往屋裡推，還有的去勸哭得眼淚汪汪的秋月。
“我的事不用你管，總之我娶誰都不會娶她！”大牛怕老娘又糾纏不清，撂下一句話就回屋關上了房門。
有赤心守在門外，幾個女人也不敢太靠近，隻好去勸哭罵不休的桂花嬸。
“你個豬油蒙了心的糊塗蟲！娘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桂花嬸見赤心連自己也攔著，隻好站在院子裡叫罵。“秋月又乖巧又能乾，在咱們村裡哪一點不是拔尖的？你不娶她你要去娶誰？人家現在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桂花嬸其實心裡也有些後悔，但在彆人麵前她堅決不肯承認，隻一個勁去逼兒子。
“你給我出來！今天咱們當著大夥兒的麵把話說清楚！”
“嗚嗚，嬸子你彆說了！”秋月被他們臊得滿臉通紅，可恨她小姨這會兒不在，也沒個人幫她說話，隻好抹著眼淚自己站出來。“這事也是你跟我姨說好了的，又不是我秋月嫁不出去非得來纏著大牛哥。我這會兒就回去，請我姨和姨父來找你們說話。”
“不願意娶我就直說，說什麼叫我做二娘？我一個沒出閣的姑娘難道不要臉麵的嗎？”
桂花嬸最怕聽到二娘這個詞，被秋月一說，也鬨了個大紅臉。她拿起雞毛撣子想去打大牛，奈何赤心守著門，沒一個人敢靠近，隻好站在門外小畜生、不孝子的罵個不停，小院裡一陣雞飛狗跳。
院子裡鬨哄哄的吵得厲害，大牛煩惱地抱著頭，躺在炕上不說話。他倒寧可去地裡乾個一天活兒，或者直接去山裡打隻野豬回來，做什麼都比呆在家裡強。
李辛聽到消息，從地裡回來，見家裡又鬨開了，一張臉黑得像鍋底。大家夥兒忙勸解了一回，安撫了桂花嬸幾句，又把秋月送回家，這才慢慢散了。
“你又在家裡攪和個啥？兒子才回來多大會兒，你就不能消停一下？”李辛沉著臉說了桂花嬸一句，又去叫大牛：“大牛，你出來，爹跟你說話。”
大牛聽老爹回來了，這才過來打開門，沉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爹，娘，你們是不想再叫我回來了嗎？那行，反正我也跟師父說好了，我明天就到鎮上做活兒去。我還是那句話，秋月我肯定不會娶，你們再逼我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
“你不回來你要去哪兒？你跟著那個女人走了幾個月還不夠？現在連家你都不要了？”桂花嬸氣還沒平，聽他一句話說完又跳了起來。
“好了，你給我少說幾句！”李辛原本有許多話想跟兒子說，被老婆子吵得煩死了，乾脆把她往裡屋推，“你去看著妞妞吧。一天天的啥也不乾，就知道跟幾個女人嚼舌根！”
桂花嬸還想再說什麼，被他使勁推進去關上門。父子二人麵麵相覷，都長歎一口氣。
“爹……”大牛叫了一聲，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走吧，去你屋裡說。”李辛往西屋走，拉了大牛一把，父子二人在屋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