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一邊幫蕭楚寒調理真氣,一邊隨口回答雲瑤的問題,幾句話就將蕭楚寒現在的處境說了個清楚明白。
雲瑤看看麵色如紙的蕭楚寒,再看看抱怨連聲的南宮墨,遲疑道:“你說他是來找你借糧的?”
“不是借糧還能為了什麼?”南宮墨撇撇嘴,道:“現在整個大荒除了神王城,就隻有我這神女宮裡還有存糧。他又不肯向大長老低頭迎娶燕姬進門,就隻能乖乖交糧,否則這西涼就要重蹈我南漳當年的覆轍了。”
他不肯娶燕姬,卻跑來這裡找自己,他難道真的要跟燕姬退親?雲瑤看看蕭楚寒,一下子心亂如麻。
眼見南宮墨收功站起身,雲瑤忙問道:“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都出手了,還能叫他出事?”南宮墨不滿地撇嘴,嗔道:“你就知道關心他,怎麼不來問問我累不累呢?我看他就是幾天沒睡困的,等醒來就沒事了。”
雲瑤哪兒還顧得上他,聽說蕭楚寒沒事了,她想都沒想就說道:“謝謝啦。你先出去吧,讓他睡會兒。”
“沒良心!”南宮墨不肯把雲瑤單獨留在這裡,非得拉著她出去,嘴裡隨便找著理由,“你在這裡他還怎麼睡?咱們還是出去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處理這件事吧。”
雲瑤見了蕭楚寒就有點腦子不清爽,被南宮墨一拉,隻得跟著他往外走。她不放心地回頭去看,被南宮墨使勁往外一扯,便扯出了房門。
“人家又沒說來乾嘛,咱們有什麼好商量的?”雲瑤不明所以,坐在外間咬著唇發呆,嘴裡隨便應付著南宮墨。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南宮墨一個人說了半天,見她隻會點頭嗯嗯,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早就知道雲瑤的心裡隻有蕭楚寒,自己肯定沒機會,但他跟蕭楚寒爭了這麼多年,早爭成了習慣,哪肯什麼都不乾直接就認輸呢?
雪音擔心地看了雲瑤一眼,見她還是隻會點頭,忍不住對南宮墨叫道:“你凶什麼凶?小心我把你弄到山溝溝裡去,讓你一個人一個月都走不出來。”
自從蕭楚寒來到神女宮,南宮墨便感覺自己被忽視,這會兒再聽了雪音的威脅,忍不住真的生氣了。
“你們都欺負我!這事我不管了,隨你們怎麼弄吧!反正我辛苦種出來的糧食絕不可能白白給他拿走。”
直到南宮墨摔門而出,雲瑤才反應了過來。
“他怎麼走了?”雲瑤傻乎乎地問雪音。
“哦,他說他有事。”雪音不敢告訴雲瑤說是被她自己給氣的,隨便應付了一句,便扯開話題。
“主人,蕭楚寒是真的來找你借糧食的嗎?怎麼我聽南宮墨說大長老下令要他把你送進神王城,不然就要殺他呢。他不會是來抓你的吧?”
雲瑤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
雖然兩人因誤會而分手,但雲瑤從沒懷疑過蕭楚寒對她的感情。那人當初為救自己幾乎流儘鮮血而死,現在又怎麼會親自帶人來抓自己呢?他人都累倒了,一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事,等他醒來還是彆吵了,讓他說個清楚明白。
原本雲瑤還因蕭楚寒一句話說得不好又生氣了,直想跟他好好理論一番。但此時他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臉色蒼白,整個人憔悴到令人心疼,雲瑤還真沒法再去找他吵架了。
唉,這人也真會挑時候,彆人正氣得要死,他先躺下了,這架還怎麼吵嘛。
雲瑤連飯也不想吃,也顧不上去招呼淩波,隻靜靜地坐在床前陪著蕭楚寒,看著他一陣陣地發呆。
南宮墨被她氣跑了,雪音留在外麵守著門,屋裡這次真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蕭楚寒在睡夢中終於卸下了一身偽裝,他不再板著臉,也沒有皺著眉,隻是睡得端端正正,像個乖巧的孩子。
雲瑤歎口氣,幫他掖好被子,就這麼坐在那裡沒有走開。
蕭楚寒其實睡得一點都不踏實。原本心裡就存著事,又連續趕路好多天,他這身體實在是吃不消了。
當初的傷口早已長好,隻是他心頭的暗傷卻一直殘留著。兩人自那日不歡而散後,便一直沒機會好好說話。他沒有好好道歉,雲瑤也沒好好解釋。雖然他自己已經想通了,但他真的更想聽雲瑤自己說出來。
“雲兒……”他含糊地咕噥一聲,雲瑤聽到後立刻站了起來。
“蕭楚寒,你醒了?”她低頭去看,卻見那人依舊躺著沒動,原來隻是在做夢。
唉,算了,不在這裡陪著了,看著難受。雲瑤歎口氣,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她出去找到雪音,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臨近年根,大家都有些要處理,不好繼續留在這裡。大牛跟方良玉都被她送回了祈雲鎮去,想找個人聊聊天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