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武士可不管他是什麼禦史言官,王爺一聲令下,頓時走上兩人來,扒了唐博軒的官袍頂戴,拉著他就往外拖。
“王爺!老臣無罪!你不能再被妖女迷惑了呀!”唐博軒兀自高呼不止,底下的群臣噤若寒蟬。
有那平日與唐博軒相厚的便想出班求情,被身邊的人死命拉住。
這唐老兒也太沒眼色了。沒見趙雲兒已經跟王爺一起坐在王位上了嗎?那肯定是未來的王妃!王爺正在興頭上,你管人家的王妃叫妖女,那不是找死嗎?
雲瑤原先聽人喊自己妖女,還挺不高興的,後來見武士們直接把那白頭發的老頭拉下去,舉起板子就狠命地打了起來,她又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不會是要打死他吧?”她悄悄拉了下蕭楚寒的袖子。
“你彆管。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他,今後還會有不開眼的人繼續跟我作對。”蕭楚寒冷著臉,輕輕握住雲瑤的手捏了一下便又鬆開了。
唐博軒在殿外連聲慘呼,聲音越來越微弱,底下許多人都麵露不忍,卻不敢站出來求情,這時能救唐博軒的就隻剩下雲瑤了。
唐博軒的門生見老師已經奄奄一息,終於壯著膽子出班跪下。他不去求蕭楚寒,卻對雲瑤叩拜道:“郡主,唐禦史隻是一時糊塗,求郡主開恩饒了他吧。”
有人帶頭,底下頓時又跪倒了幾個人,一起高呼道:“求郡主開恩。”
雲瑤也是頭一回出現在這樣正式的場合,又見識了這種場麵,一時不敢高聲說話,隻得又扯了一下蕭楚寒的衣袖,勸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蕭楚寒看看底下的群臣,終於冷哼一聲,道:“把他帶上來。”
唐博軒已血染重衣,被兩名武士架上大殿,直接扔在了地上。
“唐博軒,你可知罪?”蕭楚寒沉聲問道。
唐博軒也是個硬骨頭,就算被打了幾十廷仗猶自不肯服軟,依舊梗著脖子說道:“老臣無罪!”
“無罪?你口口聲聲稱趙雲兒為妖女,你可知她為我西涼做了多少事?畝產千斤的稻種是她所獻,水車圖紙也是她所提供。她被封縣主之後,順和縣風調雨順,百姓生活平定安康,你又憑什麼叫她妖女?”
這一點唐博軒還真答不上來,隻反複說道:“妖女迷惑君王挑起戰禍,王城天災也是因她而起……”
“挑起戰禍?引發天災?”蕭楚寒冷笑一聲,拍案而起。
“是誰害我西涼百姓食不果腹?是誰貪得無厭年年盤剝?是神王殿,是長老院!”
“是誰獻計獻策增強我西涼國力?是誰在危難關頭慷慨解囊捐糧捐藥?是誰為救治百姓日夜辛勞?是趙雲兒!”
“誰是禍害誰是救星,你難道看不清嗎?”
他伸手指向群臣:“你,你,還有你!你們誰敢說自己沒有受過趙雲兒的恩惠!她是妖女,那你們又是什麼!”
唐博軒聽蕭楚寒一件件列數雲瑤的功勞,再也說不出妖女二字,隻得低頭不語。
“好了,今日散朝後你們都回去好好想一想,怎樣才能為朝廷做點實事,不要再整天聽風就是雨,隻會空談。”蕭楚寒說聲散朝,拉起雲瑤便轉身往後殿走去。
雲瑤從來隻見他和風細雨,像這樣聲色俱厲地怒斥群臣還真是頭一次見,而且這次的震怒還是因為自己,想想都覺得刺激。
“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他們不會背地裡跟你搗亂吧?”走出後殿,雲瑤這才小聲問道。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蕭楚寒站定腳步,為雲瑤攏了攏衣襟,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哎呀,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雲瑤有些著急。
他今天打了人,還把所有人都罵了,那些人不會反抗他吧?西涼最近亂得緊,可不能再出事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蕭楚寒笑了笑,牽起雲瑤的手不緊不慢地往錦雲宮漫步行去。
“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這些人還以為我好欺負呢。我今天才隻是封你個郡主就有人膽敢反對,他日我若是封你做我的王妃,他們豈不是要造反了?我這叫殺雞駭猴,先給他們提個醒。”
蕭楚寒有點遺憾。其實他今天是打算趁熱打鐵,當場向雲瑤求婚的,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見血不吉,他還是將王妃的事忍住沒提,隻是這次不說,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雲瑤聽他說什麼王妃,不禁臉上一熱。“什麼王妃?我連個守宮砂都沒有,可不配當你的王妃!”她又將舊事重提,果然成功見蕭楚寒變臉。
“雲兒,我都道歉好幾回了,你就彆再提這件事了好嗎?”他軟著聲音求饒道。
“那可不行,我這氣還沒消呢!”雲瑤不給他再次道歉的機會,甩開蕭楚寒的手,自己快步向錦雲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