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了彆人,雲瑤丟下雪音走到穿衣鏡前,仔細打量自己現在的模樣,心思卻飄去了好遠。
雪音靜默了片刻,忍不住又變作人形,走到雲瑤身後,小心地問道:“主人,你現在是真正的神女,還會繼續跟王爺的婚約嗎?”
雲瑤收回縹緲的思緒,回頭對雪音嘻嘻一笑:“小傻瓜,怎麼會這麼問?”
看著又恢複了鮮活神態的雲瑤,雪音不禁喜出望外。
雖然與神女相處了幾百上千年,但從前的她一直神態淡淡的,整個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模樣。相較起來,雪音還是更喜歡她做凡人時的模樣。
剛才主人找回了記憶,她又是驚喜又是擔憂,生怕主人又像從前那樣,除了守護大荒百姓,其他事都不再被她放在心上。
雲瑤這促狹的笑容怎麼看都不是當年的神女會有的表情,雪音頓時又驚又喜。
“主人你剛才什麼都不說就把王爺跟大牛哥哥送走,我還以為你不要他們了呢!”
“嘻嘻,誰叫他老愛跟我生氣,就不許我逗他一下?”雲瑤捂住嘴嘿嘿一笑,如從前那般摟住雪音的肩膀,親親熱熱地說道:“人間的七情六欲也挺好玩的,我想好好體會一番。”
“主人你嚇死我了!”雪音拍拍心口,立即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她的不良主人一起嘿嘿地奸笑起來。
“你這招太損了,我估計王爺要好幾天睡不著覺了。”
雲瑤也捂住嘴笑了好半天,才對雪音正色說道:“蕭楚寒的事過幾天再說吧,咱們先辦正事。大荒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雪音,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雪音把頭靠在雲瑤肩上,軟軟地笑道:“主人,人家就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狐狸,之前做那些完全是因為沒有依靠,隻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現在你已經尋回了記憶,雪音當然全聽主人的。”
雲瑤無奈地摸了摸雪音的柔發,輕歎一聲道:“雪音,你怎麼那麼傻?那九條狐尾可是你苦修多年才得來的,怎麼……”
想起之前憶起的一切,雲瑤的心還有些隱隱作痛。
雪音滿不在乎地嘻嘻一笑,“主人,彆說這個了,雪音一點都不痛,真的!要不是我自爆九尾搶回半邊神格,又怎麼會有現在的際遇呢?你看,我現在這樣多美?還能留在主人身邊永遠都不跟你分開,雪音彆提多滿足了!”
“傻孩子!”雲瑤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雪音開心地眯起眼。
主人的額頭上又現出神女印記時,她真的有那麼點害怕,怕主人又像從前那般冷漠,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還好,主人雖然找回了記憶,卻沒有拋棄人間的情感。
“主人,雪音好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呢!”雪音說著,獻寶一般從她的靈寵空間取出半邊神格交還給雲瑤。
“主人,你快將神格收回體內,雖然隻有半邊,卻可以助你脫離肉體凡胎,找回當年的神力。”
雲瑤接過雪音拚死搶回的神格,悠悠一歎。
她確實需要早日重歸神位,這樣才有能力找出大荒靈氣匱乏的原因,繼續守護她的子民。
淳樸的大荒人,即使失去庇佑也沒有拋棄信仰。正是因為他們,自己才能這麼快就喚醒元神尋回記憶。
雲瑤將那半邊神格收回額前的神印,卻沒有立即煉化。
“這具身體長期居於現代,又食五穀雜糧,體內雜質太多,還需要調養幾日。雪音,我記得你從前並不愛吃人間的食物,怎麼現在這麼嘴饞了?”
聽了雲瑤的調侃,雪音忍不住跺著腳叫道:“這能怪我嗎?現代的美食那麼香,人家每天聞著能不饞嗎?主人,雪音又餓了,我想吃烤雞翅膀!”
雲瑤看著她那饞貓樣,也不由得噗嗤一笑。好吧,做了這麼多年的普通人,突然想要辟穀她也有些不適應呢。
大荒神女尋回記憶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報仇,也不是去拯救世界,而是窩在自己的小公寓內,給雪音做了一桌的美食。
看著雪音一臉滿足的小模樣,雲瑤自己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飯後,主仆二人都賴在沙發上消食,一邊看著無聊的綜藝節目,一邊討論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咱們回大荒去吧,我想看看從前的洞府。”
主人有令,雪音立即乖乖執行。她的意念一動,兩人立即回到了大荒北邙山。
這裡位於西涼與北荒的交界,因為過於寒涼而人跡罕至。如今大荒氣候變化,整個北邙山終年積雪不化,就更加不會有人來了。
當年為了清淨,她將洞府修在北邙山最高的峰頂,除了雪音跟白魘,沒有其他任何人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