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帶他去打針,然後......”
伊達航見他神態焦急,便起身倒了杯水放在麵前,月山朝裡道謝後將水杯捧在手裡,似乎被紙杯杯壁的溫熱安定心神,再開口時情緒明顯穩定了很多,“家裡住的比較近,我就趁他打針的時候回家做早飯,去接他時診所的醫生說他半個小時前已經自己回家了,但從診所到家隻有十分鐘路程......”
“會不會是孩子跑去玩了,周圍小孩喜歡去玩的地方找過嗎?”
他用安撫的語氣問道,沒想到月山朝裡連思考的時間都不曾有,迅速回答了,“都找過了,而且小霧特彆乖,不等我來接他就離開診所也是為了不讓我再跑一趟,準備自己回家,平時也絕對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就跑走。”
伊達航回想起接到報案後同事第一時間調出的資料,小孩因為發色和瞳色似乎性格非常靦腆,又是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怎麼看都做不出偷跑出去玩的事情,那便真的可能在路上被人綁架走了。
正在這時,另一個同事匆匆過來,讓他來看監控。
畫麵中,白發小孩戴著口罩,有時會駐足咳嗽兩聲,兩旁街道櫥櫃中陳列的物品,無論是剛烤至好的麵包點心還是玩具都沒有吸引他任何注意力。
直到飛鳥霧走到小巷口,他往巷子裡看了一眼,似乎被嚇到般往後退了一小步,又像小動物般一點點往前,走進小巷裡,徹底消失在監控畫麵中。
等意識到危險時已經晚了,畫麵中男孩離去的方向忽然伸出一隻手來,看袖子便知道是飛鳥霧,他好像被人從後麵拖拽著一樣,連手都消失在畫麵中了。
完全是惡性綁架事件。
同警察們一起看過監控,看見那隻手徒勞地掙紮著向前伸,又被拉回小巷裡,月山朝裡猛地握緊拳頭,眼眶發紅,一直用牙咬著嘴唇忍耐住情緒。
見多了被綁架者家人大吵大鬨發泄情緒,給尋找工作徒增麻煩,今天的報案人卻隻是低頭沉默地盯著水杯,手在兩側緊緊攥著,即便就算平日裡算不上細心的人都能察覺到對方強烈的擔憂後悔和痛苦情緒,卻也不發泄出來大吵大鬨,周圍的刑警不由對其添了幾分好感。
因為沒有家屬打擾,由目暮警官安排,針對這次綁架案的搜查有條不紊開始進行,在伊達航起身時,月山朝裡忽然伸手攔住他。
“......警官先生,我...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上忙的嗎?”
伊達航低下頭,正對上那雙淺桃色的眼睛。
很難說那刻他是什麼心情,蒙著水霧的明亮眼睛直直看過來,伊達航幾乎被他眼底的希翼和懇求灼傷,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而是因為這裡啊,班長,”萩原研二右手握拳,抵在伊達航胸前,“是一顆不想讓任何人受傷的警察之心,趨勢他做出了那樣的動作。”]
萩原研二的話響在耳畔,警察之心一直是個朦朧的詞彙,如今伊達航對這個詞有了些實感。
他彎下腰,迎上那雙滿是期許的眼睛,“請相信我們。”
身後有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伊達航知道這是讓他來安撫家屬,並且詢問相關信息的意思,便從旁邊拉來一把椅子,對著月山朝裡坐下了。
搞定!
月山朝裡低下頭,在伊達航看不見的地方,眼中的情緒蕩然無存。
總算把伊達航留下了,他很相信對方的能力,萬一因為對方插手把計劃打亂就不好了,能多拖一會兒便多拖一會兒吧。
把常規的信息問完,伊達航沉嚀片刻。
這個失蹤事件處處透著詭異。
綁架的理由是什麼?飛鳥霧唯一有聯係的家人隻是個剛高中畢業的休學大學生,家裡財產也並不多,為了領養他,除了房子外全數抵賣來開咖啡廳,這才有了固定收入領養他,但咖啡廳的收入對於兩口之家來說也並不多。
要是是尋仇的話也說不過去,月山朝裡的人際關係異常簡單,與他關係好的無非是飛鳥霧的幾個同學,還有柊吾——伊達航也是這時才發現原來他就是柊吾曾經說過的那位好友,態度不由更親近了些。
最後的可能就是拐賣。但是他被綁走時是大白天,街上又全是監控,如果真的是拐賣團夥,為什麼會這麼大膽?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警視廳收到了一封簡訊,稱市內的兩棟公寓大樓分彆安裝了炸彈,要求警方交付十億日元,否則就引爆炸彈。
伊達航腦內‘轟’的一聲,忽然把兩件事關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