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這間畫室,剛才在救護車上抖得厲害的男人好像一瞬之間,又變回了那個足以讓弟弟妹妹信任依賴著的兄長。
他臉上慌亂和後怕的表情完全退卻了,連眼角的粉紅印記都在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迅速淡去。
安室透在旁邊看著,忽然想,這個人是不是從小就是這樣,明明十四五歲的年紀就自覺扛起了照顧其他人的責任,將自己的負麵情緒層層包裹在溫和的外表之下,現在才會轉換的這樣迅速熟練。
月山朝裡將女孩帶出門去,一同前往的還有那位從發現屍體起就一直陪伴在毛利蘭身邊的手帕交,厚重的門將哭聲全部掩藏在外。
安室透抿起嘴,不再注意那邊的動靜,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現場。審視的目光打在站在大畫室中央的三人身上。
究竟是維….?
門外。
畫室門前是一條裝修成古典風格的長廊,月山朝裡輕輕環著對方的肩膀,思想卻難得有些拋錨地因為這個動作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那人對外的形象似乎一直是性格陽光天然又溫和有禮的,貝爾摩德都說過這家夥很善於偽裝,把周圍的小白兔都騙的團團轉,不過月山朝裡知道格吾那位好友究意是什麼性格,在這種時候選擇依靠一下對方,充充電也很不錯。
至少現在自己不就滿血複活了嗎?
他動作輕柔地拍著毛利蘭肩膀,又輕輕拉著鈴木園子的手腕,以一種不會冒犯到女孩的姿勢將對方引過來,在前者哭聲漸漸平緩下來後低聲安撫道,好了好了,小霧已經沒有危險了,隻是現在還沒有醒小蘭和園子要不要去看看他?
真的嗎?!鈴木園子瞬間激動地詢問道,明明剛才都沒有哭的女孩在聽見肯定答複後卻泌出淚來,她大咧咧地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笑著抱住自己的手帕交,太好了!小蘭….
看著兩個喜極而泣的女孩,月山朝裡帶著無奈的笑容,從毛利蘭手中接過手帕,細細擦去兩人眼角的淚水,對著鈴木園子假模假樣地凶道,不是說過不能用手擦眼睛嗎,萬一把手上的細菌蹭進眼睛裡怎麼辦。
誰讓無論說多少遍你都聽不進去。伸出手指用力點了點對方的額頭,月山朝裡眼中帶笑,小蘭和園子可以替我去陪一會兒小霧嗎?
大概知道對方留在這裡的意圖是什麼,毛利蘭用力點點頭。
自己已經把能想起的細節全部告訴了目暮警官,留在這裡並沒有什麼用處,不如替月山朝裡去守著仍然昏迷的飛鳥霧,讓對方可以安心待在這裡。
而且,自己也很想快點見到小霧。
嗯!攬住自己手帕交的肩膀,鈴木園子笑道,那個家夥讓我們擔心死了,等他醒了得頓頓都吃紅棗,好好補補血。
目送著倆個女高中生挽著手相伴離開,月山朝裡臉上柔和的神情才微微退卻,他轉頭推開畫室的門,隨手將手帕放進口袋裡,走入室內。
目暮警官的問話已經從時間線轉移開來,本想詢問飛鳥霧在畫室的人際關係,卻沒想到三人卻因此爭吵起來一
哈?!我看你這家夥才最有可能殺他吧?你不是經常被石田氣哭,還在社交媒體上打罵他偏心嗎?給飛鳥送的愛心便當也被拒絕了,我看啊,你這就是因愛生恨,所幸把石田殺了再嫁禍到那個白毛身上!
你!論起偏心你才最有可能不是嗎?!比賽就一個名額,你不是因為這個名額被石田給了飛鳥同學,記恨很久了嗎?!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
你在這裝什麼好人?!我看你也不是什麼...
室內三個嫌疑人相互推卸責任,質疑著對方的動機,目暮警官在旁邊製止幾人的爭吵,努力從對話中挖掘更多有用價值,這種吵鬨的沒營養戲碼幾乎每個案件中都會發生,月山朝裡不願多看,況且他已經知道了凶手是誰,隻是…證據會在哪裡。
黑發男人的目光在室內搜尋著,後知後覺意識到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都失去了蹤影。
月山朝裡看向滿是畫冊的書架,桃色的眸子搜尋著,在看見某個熟悉的名字後一頓。
先去現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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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是在最裡麵的一間畫室。這個屬於石田雄日先生的畫室一共有三個空間,由走廊進來推開門便是空間最大的畫室,裡麵擺放著幾張沙發和很多累疊在一起的畫架,是專門用來大班教學的,學的也是比較簡單的內容。
有大畫室進入左側又有一條走廊,第一個房間便是小畫室,專供石田雄日進行小課教學,再往裡就是他的辦公室。
月山朝裡踏進小畫室,毫不意外地在裡麵看見了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他先是去輕拍了一下小偵探的腦袋,得到''我也想成為毛利叔叔那樣的偵探''這種天真回答後,走向正皺眉盯著水桶的安室透。
安室先生。
啊…是月山先生,已經解決好了嗎?安室誘轉頭衝他揚起笑來,似平並沒有想等到對方答複的樣子,隻用手指了指麵前的水桶,感覺有些困擾啊..….
嗯?月山朝裡也在他旁邊蹲下,因為剛才在救護車中的那番對話,他對安室透還殘留著一種下意識的親近,即使嘴上仍然保持著尊稱,但是卻選擇了離對方很近的姿勢,幾平是肩碰肩的湊在一起。